上次你演示的六种基本功,实操起来也确实挺扎实,击拍线、反射线和拍点清晰稳定,点挥棱角分明,线挥流畅放松。”
他指的是卡普仑那天在火车上所打2/4、3/4、4/4拍子的点状挥法和线状挥法。
卡普仑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。
“那么把要求放高,你知道这首曲子的问题在哪吗?”然后范宁问道。
“我有些拘束和模板化,且不擅控制复杂体系。”卡普仑立马回答,看得出他平时一直都在思考,“比如开头的辉煌强奏,我就没法在精准示意下,表示出我情绪中最大的力度,后面也是一样,一旦我把自己对某个片段的热爱理由充分释放出来,挥拍就会失控,或者一到某些声部接二连三进入的段落,我就不由自主地进入了勉力维持机械数拍的状态…”
“有没有想过原因?”
“教我的教授说,是因为基本功挥法还不够熟练,等变为身体本能了,自然就能分出精力解决情绪不到位的问题。”
“那他们给的解决办法是?”
“叫我多练基本功,然后他们给我不断示范那些激情又准确的挥法,甚至是分解动作,好让我找灵感。”
…看得出他们自己会,也确实很想让你学会,毕竟你花了那么多钱。范宁摇头笑了笑。
“卡普仑,你的问题和‘找感觉’没什么关系,也和‘情绪不到位’没什么关系。”
“啊?”不光卡普仑错愕,旁观的希兰也觉疑惑。
“我先问你,你认为一场好的指挥,最核心的特征是什么?”
“动作潇洒,飘逸激情,充分调动乐手和听众情绪?”卡普仑试探答道。
“错。”范宁摇头。
“指挥的第一核心,在于‘精确’,或者就是挥拍的精确。”
“有人会说,这不就是说指挥只是打拍子的吗?如果音乐通篇只知道按拍子走下去,不温不火,毫无起伏,这也能叫一场好的指挥?”
“这自然不是,这不是‘精确’,这叫‘机械’。”
“所谓‘精确’是指:你对二十多个声部的进入时机和收束时机是精确的,你对音乐的弹性速度把握是精确的,你对每个片段的力度变化指示是精确的,你对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