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里却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。他接过手电,将光线调到最低,缓缓举起,示意梧惠跟上。两人一前一后,脚步轻得几乎听不到声音。手电微弱的光柱只够勉强照亮前方三四步的路,而那个蹒跚的身影始终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。梧惠越走越不安,脑海里不停回想着青年之前的那句话——“半个人也不一定。”
她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。
每一步,那个人都走得极其艰难,像是在用尽全力。他身体的一侧像是失去了支撑,脚步一高一低,仿佛少了一只脚——的确少了一只脚。随着距离的拉近,她甚至能看到他的右臂在低垂时异常松弛,像是早已脱离了身体的控制。
梧惠咬紧牙关,努力压抑心中的恐惧,不让自己喊出声来。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,当手电光不经意地扫过那人的身侧时,她清楚地看到,他的右臂已经消失了半截,袖管空荡荡地垂在身体侧边,却没有一滴血流出。
那个人依然走着。突然,他低下头,似是在某种无声的痛苦中挣扎。梧惠屏住了呼吸,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个人的肩膀上——他的左臂竟然在一瞬间掉了下来,像一根干枯的树枝被无情地折断,掉到地面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。
那只断掉的手臂也没有鲜血流出,而是枯如木雕,露出令人作呕的脆弱的骨骼。
“你看到了吗?”青年的声音冷静且低沉,但话语中的警告更浓了。
梧惠几乎不敢再看,但她的目光却被那肢体的扭曲所吸引。原本应该在生理上有强烈反应的血腥的场面,却被一种近乎冰冷的恐惧所取代。她觉得自己不敢直视,但无法逃避。那个身影依然缓缓向前移动,断肢处留下一地的粉尘和裂纹。
“他怎么回事……还在走?他一点儿也不痛吗?”
梧惠忍不住发问,努力压下想要后退的冲动,但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放缓了。
“别停,继续跟着。”青年压低声音提醒,似乎对这一切并不意外。该说,不愧是殷社训练有素的人吗?在这种地方活到现在,本来就堪称奇迹了。青年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前方的目标上,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些怪异现象。
前方的谜团仿佛是一张巨网,逐渐将他们包裹起来。
两人悄无声息地跟着那“半个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