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拢扬在我面前的手,握住被刺到底的刀锷,一点点推了过去。刀在小幅度地震颤,但我不清楚发抖的究竟是谁。
空气中,恐惧的气息愈发浓郁。奇怪,这气味变得很不自然。持刀者松开了手,其余的人也惊惶地站起身来。
一场荒诞的剧目在我面前上演。
为数不多的敌人们开始互相伤害,以残忍的方式。即使是我,也能意识到这会对一般人造成多么冲击的影响。这并不是嘈杂的戏曲,反而是一场默剧。他们太安静,谁也不出声,只是这样静静地攻击彼此,手段极尽恶劣。
挖出眼睛塞进口中,划烂口腔争夺牙齿;撕扯头发、砸碎颅骨,让白色的脑组织暴露在外;剖开肚子,将内脏恣意地撕扯、挥舞。碎肉与血沫在灯下翻飞,比成群的蛾更加生动,纷扰错乱的人影投射在墙上,光怪陆离。
空气里弥漫着怪诞的气息,比腥味浓郁。没有尖叫,没有哀嚎。此等静谧为这令人费解的场合更添一层诡谲,像某种来自远古的野蛮仪式。
殷社的人拿来纱布,将受伤的手简单地止血。在手下的簇拥中,她回到巷口的车上,我默默跟上。几辆车接连启动。离开时,小巷里已经没有任何声音。
没有任何声音。
坐在车的后排,她忽然软软地靠过来。我直直坐着,无法解读其中的用意。她那么令我费解。比我的爱人,比我见过的所有女人更难揣摩。
黑暗中,她的头发乌黑深邃,散发着花露的香味。但在那之下,似乎掩埋着隐约的、暂不可见的猩红。此刻,它漆黑、光滑、靓丽。我有点想伸出手,确定它究竟是柔软的,还是像蛇的鳞片那样坚硬冰凉。
“累了。”
她喃喃说。但我知道,这是因为她的失血量濒临人体代偿极限。
“您是如何恢复行动能力的……”我诚然感到好奇。
她将手放在旗袍边,缓缓拉起衣摆。布料退去,露出没有任何痕迹的皮肤。
不对,有。
有一抹浅浅的、狭长的疤痕。那是我曾刺入的地方。
我伸出手,想确认它的愈合情况,被她打了一下。
“没礼貌。”
“抱歉。”
她松开手,旗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