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,马超,字孟起。扶风茂陵人,伏波将军之后,西凉铁骑统领之子。生来便知肩上担着何等重量——西凉的风雪,祖宗的威名,还有我手中这杆虎头湛金枪的寒芒。少年时,我随父亲征战羌胡,看惯了黄沙漫卷,也习惯了刀锋舔血。我的银甲,在关外凛冽的朔风里如同霜雪;跨下战马,踏过陇右千里草场,蹄声如雷,世人唤我“锦马超”。这美誉,是用血与勇烈织就的锦袍,我披着它,昂首于天地之间。
建安十六年,父亲与兄弟身陷许都,我闻曹操背信弃义,心中怒涛翻涌。岂能坐视父兄受戮?当夜,我点起西凉铁骑,兵锋直指潼关!虎头湛金枪在手,胸中怒焰灼灼,眼前唯见曹营旌旗。我纵马直取曹操,枪尖如毒龙,撕裂长空!那曹贼仓皇奔逃,割须弃袍,狼狈如丧家之犬。看他败走,我心头掠过一丝复仇的快意,长啸震天:“曹贼!可识得西凉马超否!”枪下亡魂无数,渭水为之赤红。那一刻,我深信,父仇得报只在旦夕,西凉铁骑的锋芒足以荡平中原!
可恨曹操奸诈!一纸离间书信,竟让韩遂那老匹夫与我反目成仇!血战在即,我心头却如冰水浇透——盟友的刀锋竟从背后刺来!许都父兄的血仇未雪,冀城又陷于水火,妻子儿女亦遭屠戮!消息传来,我眼前天地失色,手中长枪几乎坠地。痛彻骨髓,恨意如毒藤般缠绕心间,日夜啃噬。复仇!复仇!这念头烧干了我的血泪。冀城城破之日,我纵兵血洗,昔日袍泽的哀求也化作了耳旁风,甚至连姜叙那白发老母也不曾放过……刀锋落下,血溅五步,心头却一片空茫,仿佛自己亦坠入无边血狱。温热的血溅在脸上,我只感到一片刺骨的冰冷——那不仅是别人的血,也是我马孟起心中残存的最后一点温良,被自己亲手冻结、碾碎。
我辗转汉中,投奔张鲁。原想借他之力,再图雪恨。可张鲁麾下诸将,如杨柏之流,目光短浅,嫉贤妒能,视我为猛虎,处处掣肘。我马超岂是池中物?西凉雄鹰,竟困于这般浅滩!汉中之地,非我久留之所。当刘皇叔遣使暗通款曲,言及共扶汉室,我心中那几乎熄灭的火焰又微微跳动起来。入川!或许那里,才是我残躯与这杆长枪最后的归宿。
葭萌关下,我单骑挑战张飞。丈八蛇矛与虎头湛金枪碰撞,声震四野,火花刺破沉沉暮色。那是何等酣畅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