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城?!”
帐内死寂。唯有灯芯燃烧发出的细微“噼啪”声,在凝重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。烛火摇曳,将他眼中那片赤红的血海映照得更加惊心动魄,也将我额前垂下的几缕白发映得如同银丝,根根刺眼。
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从心底最深处炸开,瞬间冲垮了所有关节的酸痛,驱散了连日鏖战的疲惫。那枚染血虎符沉甸甸压在胸甲下的感觉从未如此清晰,仿佛带着庞士元未尽的余温,灼烫着我的血脉。
“主公!”我猛地单膝跪地,甲叶撞击地面,发出一声沉雄的金铁交鸣。声音洪亮如铜钟,在这死寂的帐中轰然炸响,震得烛火都为之一晃,驱散了帐内所有阴霾和沉郁。
“末将黄忠——”我抬起头,目光如电,迎上他眼中那片赤红的血海,一字一句,斩钉截铁,“请战!此城不破,黄忠,提头来见!”
主公眼中那一片赤红的血海,骤然亮起一道骇人的厉芒,如同沉雷炸裂前撕裂乌云的电光。他猛地一拍帅案,那盏昏黄的油灯剧烈一跳,灯影在他枯槁而坚毅的脸上疯狂舞动,如同浴火的图腾。
“好!”一个字,从嘶哑的喉咙里迸出,带着金铁交击的铿锵,竟压过了帐外呼啸的夜风。
我霍然起身,甲叶铮然作响。不再多言,抱拳一礼,转身大步向帐外走去。沉重的毡帘被猛地掀开,外面清冽的夜风裹挟着战场的硝烟气息汹涌灌入,瞬间冲散了帐内浑浊的药草与血腥味。风扑在脸上,带着凉意,却吹不灭胸中那团骤然升腾、熊熊燃烧的烈火。
帐外,天色已从沉郁的暗蓝透出一丝鱼肚白。东方天际,极遥远的地平线上,一道微弱却锐利如剑锋的晨曦,正艰难地刺破厚重的云层。那微光恰好映在我转身时飞扬起的战袍下摆上,也清晰地照亮了我额前、鬓角那些在风中散乱的霜雪——那并非衰败的枯槁,而是被这黎明前的微光,映照得如同淬炼千载的寒铁,根根都反射出冷冽而坚韧的光泽。
我昂首,大步走向早已集结待命的部队。每一步踏在冰冷坚硬的土地上,膝骨深处那熟悉的酸痛便如约而至,提醒着这副躯体所承载的漫长岁月。然而此刻,这酸痛却奇异地转化为一股沉雄的力量,从脚底直贯头顶,支撑着我挺直如松的脊梁。
手指习惯性地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