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只要子龙一息尚存,便绝不容少主有丝毫闪失!夫人若执意带走少主,子龙别无他法,唯以颈中热血,溅洒此甲板,以报主公知遇!此心此志,天地可鉴!”
怀中的阿斗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奇异的安稳,哭声渐渐低弱下去,只剩下委屈的抽噎,小脸贴着冰冷的铁甲,竟慢慢安静下来。这细微的变化,在剑拔弩张的甲板上,显得如此清晰。
周善捂着流血的手腕,脸色铁青,眼神阴鸷地在我与孙夫人之间逡巡,似乎在权衡着什么。他带来的江东兵士,被先前那疾风骤雨般的剑势所慑,此刻竟无一人敢再上前一步,只持着兵刃,远远围成一个半圆,气氛凝重得如同冻结。
孙夫人死死盯着跪在甲板上的我,又看看我怀中安静下来的阿斗,胸脯剧烈地起伏。愤怒、不甘、被冒犯的屈辱在她眼中翻腾,最终却化为一抹深沉的疲惫和无可奈何的悲凉。她猛地扭过头去,望向烟波浩渺的东吴方向,肩膀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。良久,一声压抑着万般情绪的、带着哽咽的冷笑逸出唇齿:
“好……好一个忠肝义胆的赵子龙!好一个……‘唯以颈中热血’!” 她猛地拂袖转身,声音冷得像江底的寒冰,“滚!带着这孩儿,滚下我的船!”
孙夫人那裹挟着无尽屈辱与冰寒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判决,砸在湿冷的甲板上。她背对着我,望向江东方向的背影绷得笔直,仿佛一尊拒绝融化的冰雕。江风呜咽着卷过,吹动她散乱的云鬓,更添几分孤峭与凄怆。
怀中,阿斗的抽噎渐渐平复,小小的身子在我臂弯里找到了安稳,沉沉睡去。那温热透过冰冷的胸甲传来,是此刻唯一真实的慰藉。
周善捂着流血的手腕,脸色铁青如铁,阴鸷的目光在我身上剐过,又扫向孙夫人决绝的背影。他带来的江东兵士,被先前那疾风骤雨般的剑势彻底夺了心魄,此刻只敢远远围定,兵刃虽在手,却再无一人敢上前一步。甲板上只剩下风卷旌旗的猎猎声和江水拍打船身的呜咽,沉重的死寂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我抱着阿斗缓缓起身,动作轻柔,唯恐惊醒臂弯中的孩子。目光锐利如鹰,扫过周遭每一个江东兵的脸,警告意味不言而喻。一步步,慢慢地向船舷退去。青釭剑低垂,剑尖却始终凝定,指向身前丈许之地,那无形的锋锐之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