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低沉的嗡鸣,准备下令强攻的刹那!
我袖中腕骨处,那片因孔明“入鞘”之言而暂时麻木的冰凉,毫无征兆地——彻底崩碎!
并非融化,而是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!那无数根深埋于血肉、骨髓之中的冰冷“针”意,瞬间化为齑粉!一股被强行压抑、封存了太久太久的灼热洪流——混杂着金旋的血书怨毒、黄忠的惨死、魏延的背叛、赵范的谄媚、樊氏的无助、以及此刻蛮族鼓噪带来的无边屈辱与暴怒——如同被引爆的地火岩浆,猛地冲破那层冰封的“鞘”壳,自腕骨处轰然炸开!沿着手臂血脉,直冲天灵!
“呃——!”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冲口而出!眼前瞬间被一片猩红覆盖!那不是血,是神魂被这股狂暴洪流冲击出的幻象!身体在马上剧烈一晃,几乎栽倒!
“主公!” 关羽和张飞惊怒的呼声同时响起!
就在这心神剧震、杀意如狂潮般即将失控喷薄的边缘!
铮——!
一声清越悠扬、如同冰泉滴落玉盘的剑鸣,极其突兀,却又无比清晰地,穿透了震耳欲聋的蛮鼓与咆哮,响彻在临沅城头!
孔明!
他不知何时已立于城垛最高处,素衣临风,羽扇轻垂。在他脚下,是那柄被遗弃在零陵冻土上、名为“无血”的玉具剑!方才那声清鸣,正是他用脚尖极其随意地,踢了一下那连鞘古剑的剑格!
剑身微颤,清音袅袅。
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,孔明微微俯身,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,如同拈起一枚棋子般,极其自然地拾起了地上那柄“无血”之剑。玉质的剑鞘温润,青金丝线在蛮荒鼓噪的背景下流转着格格不入的冷光。
他并未拔剑,只是握着剑鞘,目光平静地掠过城下狂暴如沸的蛮军,掠过江水中掀起的浊浪,最终,落回我的脸上。那眼神深邃依旧,却不再有悲悯,只剩下一种洞穿虚妄后的绝对冰冷。
“鞘满,” 他开口,声音不大,却如同冰锥凿开喧嚣,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,“则溢。”
鞘满则溢!
四个字,如同四道无形的枷锁,瞬间套住了我即将失控的狂暴杀意!也如同冰冷的判决,宣告了这柄名为“荆州”的鞘,在容纳了金旋的血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