住了我的手腕。那掌心粗粝,布满常年握持重器磨砺出的厚茧,传递来一股沉甸甸的、坚如铁石的信诺与托付。这双手,这眼神,像投入滚油的火星,瞬间点燃了我胸腔深处那团几乎要焚尽乱世污浊的烈焰!得此兄弟,夫复何求!
张飞早已按捺不住胸中豪情,豹眼精光四射,虎步生风,几步便跨到那株虬劲老桃树下。一头健硕的黄牛被牢牢拴着,似乎感应到天地间这股沛然莫御的浩然之气,竟也安静下来,温顺地低垂着头颅。
“二哥,酒来!碗来!”张飞声震林樾。
关羽沉稳端过三大海碗,置于香案。张飞气沉丹田,舌绽春雷:“开——!”雪亮钢刀划破凝滞的空气,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,轰然劈牛颈!
“嗤——!”
热血如瀑,自断颈处奔涌而出!那血,在正午的骄阳下,竟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、燃烧般的赤金!它喷薄着,溅射着,带着生命最炽热的温度与力量,有几滴,如同天降赤星,灼灼然飞溅而来,正落在我素色的前襟上。
一点温热在胸前迅速洇开,深红夺目。浓烈而纯粹的铁腥气,霎时压过了桃花的甜腻与线香的清苦,蛮横地涌入鼻腔,直抵心魄。没有恶心,没有不适。我缓缓低头,凝视着那抹殷红。指尖抬起,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,轻轻触碰上去。温热,粘稠,带着蓬勃生命力的余韵。指尖捻开一点,那浓烈的红色在指腹晕染,像乱世烽烟里,一粒亟待燎原的、滚烫的火种!
心口,在剧烈地搏动!
咚!咚!咚!
沉重,磅礴,如同夔鼓雷动,震响在胸腔!不是为了这血祭的仪式,更非惊惧。一股源自天地、沛然莫御的豪情与力量,自九霄灌注而下,瞬间充盈了四肢百骸!指尖滚烫,仿佛有雷霆在血脉中奔流!这力量告诉我,前路纵有刀山火海,纵有千难万险,吾道不孤!
张飞提起雄壮的牛首,牛血如泉,汩汩注入案上三只粗瓷海碗。赤红的血酒在碗中激荡,浓烈的酒气混合着生命的热度,蒸腾起一片令人血脉贲张的气息。
“大哥!二哥!”张飞双手捧起一碗,环眼如炬,声震四野,“饮此血酒,歃血为盟!从今往后,同生共死,共扶汉室!”他仰头,喉结滚动,赤红的酒浆豪迈地倾泻入喉,顺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