、足以摧毁一切的梦魇具象!
他张了张嘴,喉咙里发出嗬嗬的、如同窒息般的声音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只有那双眼睛,映着那片刺目的暗红,映着我跪在阶下的身影,写满了无法言说的恐怖。
尘土飞扬的官道上,破旧的天子车驾在精骑的严密护卫下,如同蜗牛般缓慢地向东挪动。车轮碾压过坑洼不平的路面,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。车帘紧闭,隔绝了外面凛冽的寒风,也隔绝了车内死一般的沉寂。刘协蜷缩在车厢一角,裹着一条还算厚实的旧毯,脸色依旧苍白,眼神空洞地望着晃动的车壁。自从离开雒阳废墟,他就再未开口说过一个字,仿佛被抽走了魂魄。
车驾旁,我的战马踏着沉稳的步子。典韦和许褚一左一右,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官道两侧枯黄的原野。气氛沉闷而压抑。
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。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策马狂奔而来,在许褚警惕的目光中勒住缰绳。他翻身下马,顾不上行礼,双手恭敬地呈上一枚细小的竹管,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和一丝隐秘的紧张:“主公!雒阳急报!董承大人密信!”
董承?那个自诩汉室忠臣的国舅?
我接过竹管,指尖一捻,挑开密封的火漆,抽出里面卷得极细的素帛。目光迅速扫过上面一行行蝇头小字,字迹仓促而潦草,内容却字字惊心:国丈伏完,密结旧臣,串联禁中宿卫,欲趁迁都途中护卫松懈,于荥阳渡口设伏,行刺曹操,夺回天子!
一丝冰冷的、近乎玩味的笑意,缓缓爬上我的嘴角。伏完?那个在雒阳时就只会对着废墟哭泣的老朽?行刺?夺回天子?真是……天真得可笑。也忠诚得……碍眼。
我没有丝毫迟疑,甚至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。手腕一翻,将那卷素帛轻轻一抖,展平。然后,在信使惊愕的目光中,在典韦、许褚瞬间绷紧的注视下,我轻轻一夹马腹,靠近了那辆缓慢前行的天子车驾。用马鞭的尖端,轻轻挑开了厚重的车帘一角。
车厢内昏暗的光线涌出。刘协被这突如其来的光线惊动,茫然地抬起头,那双空洞的眼睛望过来。
“陛下,”我的声音不高,带着一种奇特的温和,脸上甚至还挂着方才那抹未散的、冰冷玩味的笑意,将手中的素帛递向车帘内,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