涪水关的冲天烈焰,并未随着关城陷落而熄灭。它更像是一支投入枯草堆的火炬,瞬间点燃了整个西川大地!战报如雪片般飞入中军大帐,每一封都带着血腥与硝烟的气息,记录着这盘残局正以惊人的速度落子。
“报——!张任收拢涪水关残部,退守雒城,据险死守!”
“报——!严颜老将军率巴西援军,已至绵竹,扼守要道!”
“报——!刘璋惊惧,尽调蜀中兵马,集结成都,作困兽之斗!”
孔明立于巨大的西川地图前,羽扇轻点,指尖划过一个个骤然升温的节点。火光映着他清癯的侧脸,沉静如渊,唯有眼中精芒流转,如同棋盘之上洞悉全局的国手。
“张任,蜀中名将,忠勇刚烈,雒城是其壁垒,亦是其囚笼。”他的声音平稳,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,“主公亲率主力,围而不攻,锁其咽喉,耗其锐气。亮自引一军,南取绵竹,断其外援,剪其羽翼!”
“军师欲取严颜?”我盯着地图上绵竹的位置,那老将威名,蜀中皆知。
诸葛亮嘴角微扬,一丝难以察觉的锐利笑意在烛光下一闪而逝:“严颜,巴蜀柱石,然刚极易折。亮自有计较,必为主公擒此老将,以为破蜀之阶!”
军令如山。我亲率大军,如乌云压境,将雒城围得水泄不通。高大的城墙在视野中拔地而起,旌旗猎猎,戈矛如林,张任的旗帜在城头傲然飘扬,透着股不屈的倔强。每日,攻城器械的咆哮、箭矢的呼啸、士兵的呐喊与惨嚎交织成地狱般的乐章,城墙根下,泥土已被层层叠叠的尸骸和凝固的暗红血浆浸透,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恶臭。每一次强攻受挫,看着城下堆积如山的忠骨,心头那被庞统之死撕裂的伤口便如同被再次狠狠撕开,痛得钻心。唯有望向南方绵竹方向时,焦灼的眼底才燃起一丝希冀——孔明!全看你的了!
焦灼的等待并未持续太久。一日清晨,薄雾尚未散尽,一骑快马如离弦之箭冲破晨霭,直抵中军大帐。斥候翻身下马,顾不得满身尘土,单膝跪地,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:
“报主公!大喜!军师智取绵竹,生擒严颜老将军!严将军……已降!”
“什么?!”我猛地从胡床上站起,案几被带得哐当作响!生擒严颜?还降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