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明托着血书的手掌,极其轻微地、却带着千钧之力的,向下一压。这个动作,如同为一场无形的仪式盖下印玺:
“皆需——入鞘。”
“入鞘”二字出口的刹那,战场上的寒风似乎都为之一滞。邢道荣看着马前那柄名“无血”的玉具剑,又看向孔明掌心那封仿佛带着诅咒的血书,脸上横肉剧烈地抽搐,握着宣花斧的指节捏得发白,最终化为一声野兽般不甘的咆哮,猛地一勒缰绳,竟调转马头,朝着零陵城门狼狈奔去!那柄象征“全尸”的玉剑,被他彻底遗弃在冰冷的冻土上。
我袖中腕骨处,那被血书边缘烙下的灼痛印记,在孔明话语落下的瞬间,竟传来一阵奇异的、冰冷的麻痹感。仿佛有看不见的冰弦缠绕上来,将那份滚烫的罪疚与杀伐的躁动,一同死死地勒紧、封存。
孔明掌心的血书,边缘的暗红似乎更刺眼了。他羽扇轻摇,带起的微风吹动剑穗上如血的红缨。那柄名为“无血”的剑,静静躺在战场中央,像一道冰冷的预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