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意识地摩挲着玉杯边缘,目光深邃,看不出喜怒。
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羞辱与孤立达到顶点,我胸中怒涛翻涌几欲爆发之际——
“哈!”
一声清越的长笑,如同玉磬乍鸣,陡然在凝滞的大殿中响起!瞬间压过了所有的窃窃私语和无声的压迫!
是诸葛亮!
他长身而起,青衫飘拂,立于席前。羽扇轻摇,脸上竟带着一种近乎闲适的笑意,仿佛张昭那番诛心之论,不过是清风拂面。他并未看我,也未看张昭,目光澄澈,悠然扫过殿顶华丽的藻井,仿佛在欣赏一幅绝美的画卷。
“久闻江东多俊杰,张子布先生更是名重江左,学究天人。”诸葛亮声音清朗,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赞叹,随即话锋一转,语气陡然变得无比讶异,“然今日闻先生高论,亮,实感……大惑不解!”
他羽扇一顿,终于将目光投向脸色微变的张昭,眼神澄澈得近乎无辜:“先生适才所言,曹操‘奉天子以征不臣’,‘名正言顺’。然,亮敢问先生,昔日董卓也曾‘奉天子’,其行如何?李傕、郭汜亦曾‘挟天子’,其德安在?‘奉天子’三字,岂能掩盖其狼子野心、篡逆之实?!”
他向前踏出一步,羽扇轻点,声音陡然转厉,如同冰泉迸溅:“曹操名为汉相,实为汉贼!屠戮忠良,欺君罔上,其罪罄竹难书!天子蒙尘许都,如同囚徒!此等巨奸大恶,在张公口中,竟成了‘名正言顺’?亮,实在不知张公读的是何经典?守的是何纲常?!”
张昭脸色一白,张口欲辩。诸葛亮却不给他机会,羽扇倏地指向殿外浩渺的夜空,声音带着金石般的穿透力:
“先生又言,江东据长江天险,‘固若金汤’?亮更是不解!昔日袁绍坐拥河北,带甲百万,地广粮足,何其雄也?官渡一战,灰飞烟灭!刘表据荆襄九郡,带甲十万,沃野千里,汉水为屏,何其固也?然其子嗣不肖,权臣篡逆,引狼入室,顷刻间便有倾覆之危!试问张公,江东之固,比之河北、荆襄如何?曹操之强,比之官渡时又如何?!”
他语速越来越快,气势如虹,每一个反问都如同重锤,狠狠砸在殿中每一个江东文武的心头!不少刚才还面带轻蔑的将领,此刻已微微变色!
“至于先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