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她轻咳了一下，“当年我回到明市后，家里也没什么钱，所以玉琴就拉着我去批发市场想批点小玩意回去镇上摆摊”
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。
那是炎热的盛夏，明市老批发市场外热浪滚滚。
刘桂芳跟在李玉琴身后，两人提着塞满廉价发饰的编织袋，汗水浸透了后背。
“桂芳，再坚持会儿！”玉琴回头冲她笑，阳光在那张年轻的脸上跳跃，“等这批货卖出去，咱们就有本钱做正经生意了！”
就在穿过马路的瞬间，刘桂芳不知道怎么的，突然眼前一黑。
刺耳的刹车声中，她看见一辆满载货物的卡车正向自己冲来。
千钧一发之际，一个瘦小的身影猛地扑过来——玉琴几乎是飞身将她推开，自己却重重摔在路沿上，右腿被刮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。
“她缝了十二针，到现在，阴雨天腿还会痛”刘桂芳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。
车里安静得可怕。
程朗看见两行泪水正顺着刘桂芳脸颊滑落，在她领口洇开两团深色的痕迹。
“她救过我的命啊”这句话像一声叹息，又像一句拷问，在暮色中久久回荡。
程朗紧紧拥抱着她，轻声说道：“桂芳，我懂你的痛苦。玉琴或许是因为孙子的病走投无路才做了错事。你一直是善良重情的人，要不要试着和她把事情说开？”
刘桂芳沉默良久，她知道，自己内心深处还是舍不得这份几十年的情谊。
“这一次就当还了她当年的救命之恩，我们俩就此别过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