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刺骨的海水瞬间灌满耳道,巨大的水压像铁钳般挤压着胸腔。意识在窒息的剧痛和幽蓝地光的狂舞中沉浮,身体被混乱的涡流裹挟着,狠狠撞向扭曲的艇壁。肋骨间那嵌入卦象钥匙的伤口被咸水浸泡,灼痛感如同烧红的铁钉在骨髓里搅动。就在黑暗即将彻底吞噬一切时,一股强大的吸力猛地攫住了我,不是来自深渊,而是来自上方——那被鹦鹉螺号探照灯撕裂的冰层裂口!
“噗哈——!”
刺骨的寒风代替了海水灌入肺叶,我像一条濒死的鱼被抛在坚硬的冰面上。剧烈的咳嗽撕扯着喉咙,每一次喘息都带着血腥味和浓烈的活水纹硫磺甜。视野模糊,只能看到头顶是旋转的、被地光染成诡异幽蓝的暴风雪夜空。
“抓住!”一个苍老但异常有力的声音穿透风雪的嘶吼。一双裹着厚实海豹皮、关节粗大的手死死抓住了我的胳膊。是萨米老人!他半跪在冰面上,身体前倾,用全身的重量对抗着冰层下那股试图将我重新拖回深渊的吸力。他脸上结满冰霜,鼻环在幽蓝光线下闪着寒光,眼神却像驯鹿角般坚韧。
冰层在脚下剧烈震动、呻吟。鹦鹉螺号庞大的残骸轮廓在幽蓝地光中若隐若现,它正被无形的巨力撕扯、折叠,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断裂声。巨大的冰棱如同倒悬的利剑,不断从裂口边缘崩落。更可怕的是,那些原本覆盖在艇身上的暗金色苔藓,此刻如同活物般疯狂蠕动,顺着冰壁向上蔓延,所过之处,坚冰竟被“腐蚀”出蛛网般的金红色纹路,如同血管在冰层中搏动!
“矿毒…在吃冰!”老人嘶吼着,另一只手猛地抽出腰间的驯鹿骨刀。他没有攻击蔓延的苔藓,而是狠狠将刀尖刺入我身边的冰面!骨刀发出高频的嗡鸣,刀身与冰面接触处,一圈肉眼可见的淡金色涟漪荡漾开来。奇迹般地,那些蔓延到涟漪边缘的活水纹苔藓如同被烫到般猛地收缩、枯萎!
“铜铃!”老人对我吼道,目光死死盯着我腰间——那枚在机械驯鹿残骸上取下的、刻有卦纹的铜铃,正随着冰层的震动发出细碎而急促的声响。
我挣扎着解下铜铃。入手冰凉,但铃壁内似乎有某种能量在随着骨刀的嗡鸣共振。老人一把夺过铜铃,毫不犹豫地将它按在骨刀刺入冰面的位置!
“当—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