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刻钟后,沈棠梨气喘吁吁地坐到地上,天杀的到底是谁打的地钉,如此牢固!等她脱困以后一定要把此人俘虏,让他天天扛着大锤子敲石头。
沈棠梨擦了擦汗,用鞋子健在的那只脚气急败坏地踹那颗地钉,终于将它踹得摇摇欲坠之际,身后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,那脚步声每次落在地上,就像打铁的匠人挥舞着锤子,狠狠砸在铁条上,沈棠梨一阵心慌,终于在最后一刻踹歪了地钉,从那条小小的缝隙里滚了出去。
她不敢停留,猫着身子手脚并用爬离了主帐,大概三息后,主帐的毡帘被人拉开,静默又三息后,男人的呼吸变得很重,他退出出去,大跨步绕到背面,果然看见沈棠梨在地上打滚过的痕迹,可惜那个娇小的人影已经消失了。
男人沉着脸,黑黝黝的眼珠一瞬不瞬盯着黑夜中的那片树林,微弱的星光勾勒出几棵大树的轮廓,像张牙舞爪的怪物。
而沈棠梨,就是主动投身进怪物嘴里的小猎物。
他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,又回头看了一眼静静矗立在黑暗里的几个营帐,其中有一个很不起眼的帐篷里,住了一个棘手的女人。
男人没有思考太久,身上什么武器都没带,厚重的盔甲也早早就卸了,只穿了一件褐色的衬袍,利落扎进长裤里,裤脚束着,最方便在山野中行走。
理智告诉他应该回去拿把武器,但是理智又告诉他,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们,跑也跑不了多远,与其浪费时间,还不如赶紧把人抓回来,免得坏了明天的大计。
他抬脚顺着那条明显被人压出来的痕迹钻了进去。
心中懊恼,早知道这么麻烦,就不该留下这个祸患。
他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,明明知道能被那么多南诏军护送,身份肯定不简单,一方面想留着做个筹码,一方面确实惊艳于她的美色,毕竟自己也到了成亲的年纪,却还没碰过女人,实在可惜。
军中多少同僚都拿这件事来取笑他,搞得他很没面子。
谁曾想一个小小的色心能引来这样的祸端,要是让营帐里那个女人知道了,大哥肯定会打断他的腿。
男人这样想着,呼吸不由得又粗重几分。
穿过烦人的草丛,就来到了树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