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婉清将林昭引至里间的待客区。这里布置得古朴雅致,一套梨花木的桌椅,墙上挂着几幅意境悠远的山水画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泥土的芬芳。
“你刚才说,你懂金缮?”苏婉清给林昭倒了杯清茶,开门见山地问道。她那双清澈的眸子紧紧盯着林昭,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。
林昭也不隐瞒,将自己之前修复古董的经验,以及对金缮工艺的一些浅薄理解简要说了一下。当然,关于异能的部分,他巧妙地避开了。
苏婉清静静地听着,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审视,渐渐转为惊讶,再到一丝钦佩。林昭虽然年轻,但对传统工艺的见解,以及一些修复手法的分析,都相当老道,甚至有些观点让她这个从小耳濡目染的传承人都觉得耳目一新。
“没想到,你年纪轻轻,对传统工艺竟有如此见地。”苏婉清语气缓和了不少,“实不相瞒,刚才那件瓷瓶,是我祖上传下来的,修复它对我意义重大。只是……金缮这门手艺,看似简单,实则精微。我总觉得差了点火候。”
“苏姑娘过谦了。我看你刚才的手法,已经很熟练了,只是在材料配比和对‘残缺之美’的理解上,可能稍微……保守了一些。”林昭斟酌着词句。
“保守?”苏婉清柳眉微扬。
“嗯,”林昭点点头,“金缮之美,在于它不试图完美掩盖伤痕,而是将伤痕转化为器物新的生命印记。它是一种‘惜物’哲学的体现。如果过于追求修复得‘天衣无缝’,反而可能失去了它独特的艺术魅力。”
苏婉清闻言,陷入了沉思。林昭这番话,确实点醒了她。她自小学习家族技艺,一直被教导要“恢复如初”,却忽略了某些工艺本身所蕴含的深层文化意涵。
“受教了。”半晌,苏婉清才轻声说道,看向林昭的眼神多了几分认同。“林先生,你这次来,是为了请教微型金属机关的制作?”
“是的。”林昭将周先生委托的那个香炉提钮的设计图残页拿了出来,递给苏婉清,“这个机关要求极高,我目前的技术还达不到。不知苏姑娘家族传承中,是否有相关的记载或工艺?”
苏婉清接过图纸,仔细看了起来。越看,她的眉头蹙得越紧。
“这……这似乎是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