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顺着浓密的虬髯滴落。
他粗壮的手指捏着金杯,里面的马奶酒微微晃荡。
就在这时,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混乱的马嘶和守卫粗鲁的呵斥声。
紧接着门帘猛地被掀开。
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汹涌而入,瞬间压过了帐内的肉香酒气。
那道身影,几乎是摔进来的。
轰然扑倒在铺着华丽毡毯的地上,身上的皮甲残破不堪。
帐内的哄笑戛然而止。
只剩下火塘柴火的噼啪声,和那闯入者粗重艰难的喘息。
“黑甲”
地上的血人终于挤出两个破碎的音节:
“他们来了特木尔部落已经没了”
咄吉的脸上酒意瞬间冻结。
他身体前倾,浓眉下的鹰眼锐利如刀:“黑甲军?”
带着一种审视猎物的冰冷:“你是说那个屠戮了我们七万族人的黑甲军!”
那人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,更多的血沫涌出。
他用尽全身力气,应声:“是他们部落的勇士全没了”
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撕裂的肺里硬生生抠出来的。
“首领,怎么办?”
“首领,只要你一声令下,我们就去跟黑甲军拼了!”
咄吉缓缓靠回铺着虎皮的宽大座椅里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。
他的父亲是从南下战争逃回的幸存者。
曾经在死前不止一次嘱咐他,千万不要跟黑甲军战斗。
他们就是一群魔鬼,不要用克烈勇士的鲜血,去填明军的刀口。
不要为了愚蠢而陪葬了整个部落。
“不行。”
咄吉缓缓摇头:“你们的草场,你们的牛羊,你们的勇士全都没了!”
“一个连毡包和女人都保不住的部族,不值得我们克烈部落冒险。”
那人他剧烈地喘息着:“我赌上特木尔先祖在长生天面前立下誓言。”
“请求克烈的狼王为我部落报仇我部愿意世代为奴”
然而,咄吉却没有说话。
就在这时,一个清越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女声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