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久了。”
“拿着。”
吕冠的声音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平静。
“是啊吕副将,您的身体要紧啊!”
“我们还能忍一下,您先吃吧!”
吕勇猛地闭上眼睛,两行滚烫的浊泪混着脸上的污垢淌下。
“拿去让其他的将士分了吧。”
吕冠喉结滚动,他也饿到了极致,但是理性告诉自己,还能坚持下去。
一小块,又一小块
老卒栓佝偻着背,在沉默的城墙上游走。
每一个接过那一点点碎屑的士兵,有人无声恸哭,有人发疯般的咀嚼
老卒分完了,摊开沾满黑色麦屑和泥土的手掌。
深深的纹路里,只剩下污垢。
他慢慢地将沾着黑色麦屑的手指,送进了自己干裂布满血口的嘴唇里。
他用力地吮吸着,舌头舔舐着指甲缝里最后一点粉末的咸涩滋味。
然后,他闭上眼,开始咀嚼。
用他仅存的几颗松动的老牙,去研磨口腔里那点虚无的食物。
脑中正在幻想吃着一顿美食。
风沙更大了,呜咽着掠过死寂的城头。
第一日,黑甲军没有在攻城,而是在静静地等待什么。
第二日,吕勇病情加重,甚至已经吐了好几次血,整个人昏迷不醒。
吕冠看向了城外,还是没有如期而至的旗帜,他整个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。
尤其是他看到百姓想要吃人的举动,他再也忍不住上去制止。
他知道,虓关撑不住了。
前日,粮仓最后几捧发霉的粟米也已告罄。
昨日,马厩角落里扫出的豆渣也分食殆尽。
此刻,连熬煮过的皮甲都被嚼得稀烂填饱肚子。
不知道,他们还能拿什么抗住饥饿。
“将军”
副将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风箱。
他踉跄着走近,盔甲松垮地挂在身上,发出空洞的碰撞声。
“弟兄们撑不住了。”
他枯槁的手指向城墙内侧:“昨夜又抬下去三个。都是活活饿死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