灰白。
“老爷!”
“老奴十三岁进府,如今四十年了,您让我去哪儿啊!\"
“老爷,我不想走。”
“老爷,我们走了谁伺候您啊!”
“是啊,老爷,让我们留下吧。”
甄有钱失落地闭上眼睛:“如今我甄府惹了不该惹的人,归根结底还是我咎由自取。”
“你们都是无辜的,若是小王爷怪罪下来,也是我一人承担便是。”
“赶紧逃命去吧,我不怪你们。”
联姻?
呵呵。
宋叔文无非就是盯上了他的家产,想要把他捆绑在一起。
要说你娶我女儿也就罢了。
哪怕是嫁进王府当小妾,老夫都认了,可偏偏让我女儿嫁给你的护卫。
你那护卫前段日子在隔壁祸害了那么多妇女的禽兽。
我把女儿嫁给他,那不是往火坑里推吗?
面表迎合的甄有钱,回到府上就遣散了所有下人。
赵大忽然重重磕了三个响头,额头撞在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。
“老爷,让俺跟着您吧!”
“当年您从乱葬岗把俺爹捡回来,请郎中抓药伺候了半个月\"
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泣不成声:“俺爹临走前攥着俺的手说,赵家要给宋老爷当三辈子马夫\"
“胡闹!\"
甄有钱突然厉喝:“小王爷是什么人,他手底下那些军队是吃素的吗?你们\"
他的手指过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:“都给我走!\"
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,震得梁间灰尘簌簌而落。
管家突然颤巍巍地从怀里一摞账本。
“老爷,这是这个月酒楼的收支明细。\"
老人枯瘦的手指抚过泛黄的纸页:“老奴眼睛不中用了,不知道对不对\"
甄有钱这才发现老人眼底布满血丝,中指关节还沾着墨渍。
他眼眶发烫,连忙仰头去看天边那弯残月。
月光被云层割得支离破碎,像极了他们即将四散的人生。
他看了墙角的枯树,那是年初管家特意在院里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