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警署门口掏出手机,最先跳出来的是夏以昼每隔10分钟的回家轰炸,接着是祁煜问你有没有看电视。
看电视?
你此时熬了整夜的头晕沉沉,没心力去猜他话里的意思,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回家。
凌晨四点的出租车像漂在黑色海面的孤舟,路灯在车窗上拖出细长的光痕。
你斜倚在后座,眼皮让疲惫黏得发沉,车载广播混着电流杂音飘进耳膜:
「油尖旺区警民关系促进会将于明日举办」
「台风预警信号现为三号强风」
意识即将坠入混沌时,突然捕捉到三个音节——
「蜚声国际的艺术家祁煜先生今日宣布,将o art studio画廊火灾保险金全数捐出,成立‘守夜人基金会’,为本港基层警员提供医疗救助、赡养老人及子女教育专项补助」
你睫毛一颤,倦意一扫而光。
广播切换成采访片段:
「祁先生为何特别关注警员群体?」
「那位在火灾中冒死救我的警官说,守护市民是她的职责。我在想,守护者也需要被守护。」
你坐直了身体,熬夜熬得通红的双眼沾染上湿意——这个人,花费天文数字一句不提,居然只问你有没有看电视
想到他扬着下巴等表扬的孔雀模样,你突然低下头笑出声来。
有的人在会所一掷千金,只买到一些虚情假意,而祁煜这个傻子,为你掷千金万金,只为换你对话框弹出时能得个回音。
而他甚至觉得连这样的要求也有些过分,像讨食的猫般小心翼翼补上句「在你不忙的情况下」
手机突然在口袋震动,闹钟提示音催命符般响起:【07:00 维港艺术中心·第一束花】
要命!今天是祁煜的签售会,熬夜加班差点忘了这件大事。
你猛地直起身:“阿伯!麻烦前面花店停!”
司机急打方向盘拐进辅道,轮胎碾过积水溅起银亮水花。
花店铁闸紧闭,你输入门口电话拨过去:“老板,能现在开个门吗?”
“妹妹你癫啊?”电话那头传来翻身压床板的吱呀声,“去花市啦!过两个路口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