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又再次问:“把他拉到哪里?”
“哪里能把他治好?”
中年人想把他拉到军营,想想还是算了,本来自己也该回家吃饭了。他说:“镇上古医生专治跌打损伤。”
黑鱼儿不吭声,他也就拉着板车继续走。
黑鱼儿看着街边的商铺,明明是第二次经过这热闹的集镇,却有着第一次浏览的新鲜感。他想一想才记起来,上次从这人流如织的大街上走过时,什么都没有看见。他又想起自己从山上下来时的决心,心说自己难道真的要把这集镇,这人间,变成荒凉的土地吗?就像静心在山下看见的那样。
他看见卖肉汤的商铺里坐满食客,锅里白气蒸腾,一块块的肉在汤里翻滚着,一桌桌的食客嘴里吸溜着,吧唧着。酒馆里座无虚席,酒徒们吆五喝六,划拳猜枚。他记得肉汤好喝,却不理解酒徒们在干什么,只感觉非常热闹,与他见过的冷冰冰,死气沉沉完全不一样。
布店里收过钱的掌柜大声喊:“青灰布九尺,谷白布六尺,钱已收讫,伙计撕布。”
……
不一会他们走到药店,拉车的中年人喊出伙计,把受伤的奴隶抬进店里。刚放上病床,黑鱼儿对中年人说:“你去找千岁山看守的三弟,让他给你钱。”
这人早已放弃这份佣金,听到还有收到钱的可能,急忙问:“他要是不给我呢?”
“你就说,他把我送到千岁山,我差点死在那里,我本来要杀他全家,现在放过他们。他要是不给钱,我还要去找他的麻烦。”
这人认得张猎,还跟着他去山上背过一次骨头。他已经明白这个毫无礼貌可言的家伙是什么人,他退后一步问:“你是那个,那个失踪的供品?”
姓古的医生本来趴在柜台里睡觉,他们的对答吵醒了他。他揉揉眼睛,看着他们,问:“什么供品?河夫,他们有钱吗?什么人你都往这里拉,快走,快弄走。”
黑鱼儿看拉车的男人竟认出了自己,颇感意外。正要承认,又听见了医生的话,他转过身,看见这医生吃得白胖,言语却很粗鲁。立刻就想发脾气,想想自己手臂被掠匪打断时,掠匪们确实讨论过治疗断臂得花钱。他压着性子说:“你不给他治伤,他说不定会死。”
医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