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打国际长途可不是件容易事。单是电话费,就贵得吓人,好像要二十块钱一分钟!
但现在,他顾不了那么多了。
哪里能打?邮电局?外事办?国际酒店?
这穷乡僻壤,连个像样点的招待所都没有,更别提什么外事办和国际酒店了。
唯一的可能,就是去省城的邮电局。
事不宜迟!
祁同伟迅速穿好衣服,将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和两百块钱小心翼翼地揣进内兜。
骑上二八大杠。
“嘎吱——”随着自行车的鸣叫,朝着省城的方向,一路狂奔。
当他到达省城,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。
一天一夜,他几乎是靠着意志力,才撑到了邮电局。
傍晚五点多,大部分窗口都已经关闭。
祁同伟走到一个挂着“长途电话”牌子的木头柜台前,柜台很高,他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到里面的工作人员。
他一手紧紧攥着那张写满拼音和数字的纸条;另一只手,则下意识地按着内兜里那两百块钱,那是他全部的底气。
“同志,麻烦您,我……我要打越洋电话。”他的声音因为紧张和疲惫而显得有些沙哑干涩,“打到米国,纽约。”
柜台里坐着一个年轻的女接线员,穿着蓝色的工作服,嘴里正不紧不慢地嚼着槟榔。
“米利坚?”她吐掉嘴里的渣子,拿起一张登记表,“国家区号是1,晓得伐?号码写清楚了没?别到时候打错了,钱照样收。”
“嗯,号码没错。先交押金,两百块。”
祁同伟连忙从内兜里掏出那叠被汗水浸湿的钞票递了过去。
女接线员接过钱,随手扔进抽屉,然后拿起一个老式的黑色电话听筒,开始拨号。
“嘀——嘀——”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
终于,一个略带磁性的年轻男声从遥远的大洋彼岸传来:“this is l, who’s callg please”
是大哥的声音!
“大哥!是我!同伟!”祁同伟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,几乎是喊出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