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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同伟站在临时搭起的小土台上,看着台下这寥寥无几、心不在焉的“听众”,准备好的讲稿堵在喉咙里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村干部在一旁尴尬地搓着手,干笑着解释:“那个……祁助理啊,这会儿大家可能……可能都在地里忙活呢……山里人,就这样……”
祁同伟扯了扯嘴角,清了清嗓子,还是硬着头皮开始讲了起来。
台下的老人们依旧自顾自地唠嗑、嗑瓜子,偶尔抬起头茫然地看他一眼,眼神里没有任何求知的光芒,只有一种惯常的麻木。
祁同伟草草结束了这场失败的宣讲,甚至没力气去收拾散落的宣传单。
他推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,一步一步,如同行尸走肉般往回走。
山风吹过,带着尘土的味道,也吹凉了他那颗本就冰冷的心。
梁璐说得对,他太天真了。
没有权力,没有背景,他祁同伟什么都不是,只能像那些老同事一样,慢慢烂在这里。
回到那间昏暗、充满霉味的宿舍,祁同伟把自己重重地摔在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,双眼无神地望着布满蜘蛛网的天花板。
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席卷了他,不仅仅是身体上的,更是精神上的。
放弃吧,他对自己说,承认吧,你斗不过她,斗不过这个现实。
就在这时,床头柜上那个老旧的座机电话,突兀地响了起来。
他迟疑地爬起来,拿起听筒。
“喂?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然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:“祁同伟,是我,梁璐。”
祁同伟的心猛地一跳,握着听筒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。
梁璐?她怎么会打电话来?她想干什么?
“有事吗,梁老师?”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。
梁璐直接切入了主题:
“下周一,下午两点。汉东大学,中心操场。你来,当着所有人的面,向我求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