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一场,颇有瑞雪兆丰年的架势,加之春闱刚刚结束不久,皇帝也逐渐从温成皇后去世的伤痛中走了,即便身体有些不好,也挡不住他此刻的意气风发。
于是冬至设宴大办,百官命妇也不得不欣然前往。
那一夜的歌舞欢饮,依旧毫无新意,连舞姬的每一个动作,都似木偶一般一丝不苟地僵硬而死板。高位人臣的笑,都显得极其敷衍。
只有永安王的一首《咏梅赋》,让宴会的气氛逐渐有些笑意。
皇帝对这个孩子向来越看越爱,过了年就十三了,也到了选妃的年纪。一时谈到这里,程贵嫔不禁在媞祯耳边细语。
“听说陛下这次看上的是兵部侍郎游存勖的长女。”
媞祯微微感叹,“那不就是永安王的老师?”
程贵嫔点头,“只怕马上就要太师了。”
说罢便细细得看了看左右,才言,“我也是听燕元照的宫女所说,说是陛下酒醉之际,隐隐提过明年开春后立永安王为太子,所谓水涨船高……游存勖不是太师,还能是谁?咱们大魏朝的规矩,太子的老师是要位例三公的。”
媞祯倒也不奇怪,永安王封为太子是迟早的事,她私下里也有打探,皇帝有意让进选的仕子跟太子亲近,只怕早觉自己病体难愈,做好了托孤的打算。
若是皇帝真的死前把一切辅助好了,那她跟温钰想要再横刀直入,便是难了。
就算在军事上能有呼延晏和孔笙为王牌,但弑君篡位名不正言不顺,就会像王莽篡汉,不仅会被皇帝势力的大臣以清君侧围剿,还会激得朝野跌宕,引得襄国乘虚而入。
如今还是要以积攒威望、笼络人心为主,必要时找准时机。
静静凝了很久,程贵嫔一声感叹惊醒了她,“虽然陛下不喜欢襄国,却对燕元照很是喜爱,偶次跟我提起,说燕元照似有温成皇后之态,让他想起来从前。”
便不觉看着那高台上和皇帝痴痴笑笑的风情女子,“从前总是我陪在陛下身边的,要是我也长得像温成皇后就好了。”
媞祯只是淡淡一笑,“得宠归得宠,也不过是别人的替身,这个世上人人本该做自己,又何必羡慕别人的影子。”
“王妃说得也是。”程贵嫔微微一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