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逃荒逃到了陇西,落魄的时候在街上乞讨,大冬天的连个住处都没有,论惨烈……蒋文才和他谁惨?”
媞祯抬起手撑起她的肩膀,“可他能得人看重,得你显瑀姐姐倾心,靠的从不是卖惨,靠得是他的人品和脚踏实地的才干!”
说到这里她止不住冷笑,“原本他也可以为赈灾出一份力,支几个帐篷,或施些米粮,这都是好的,可为了一蹴而就,变本加厉,害人枉死,这路就偏了。”
毓姚垂下头,眼眶微红,涩涩的问:“那左冯翊会怎么惩处文才?”
媞祯厌恶的眯起眼,“扰乱灾情救济,害无辜之人枉死,罪当处斩!”
又补充道:“这还没另算他剽窃药方。”
毓姚如遭电击,开始了,木已成舟了……她摇摇晃晃靠后,“就非死不可么?”
她脑子发木,舌根发苦,尝试接近她,“这事我也有参与,便是他死,我也得跟着他一起死。”
不觉委下身,央求,“我求你,怎么惩治他都行,你网开一面,饶过他的性命吧!”
媞祯蹙一蹙眉,只是不语。
“姐姐!”毓姚凝眸于她,轻声道:“算我最后一次求你!饶他一命,只要你肯放过他,我……”
她说着,右手猛地竖起三指,手腕上的金镯相互碰触发出“哗啦”一声脆响,颇含了几分厉色和痛心:“只要你饶了他的性命,我就再不跟他往来了!可以吗姐姐?!”
肃杀的风从耳边呼啸而去,被雨水打落的树叶被风卷在尘灰中不由自主地打着卷儿。
媞祯觉得遗憾,到了这样是地步,跟她血脉相连的人还在为外人求情,却不感念她的苦心。
多失败,她宽和对待这个妹妹,也没得到她的理解。
毓姚神色急剧地憔悴,“姐姐……求你了,真的求你了……不然我不活了。”失魂落魄,鼓了两回劲儿才扶住面前之人的腿。
媞祯眼中掠过一丝失望和无奈,想了又想她早逝的父母,到底抬手轻轻拂去她肩头薄薄的灰尘。
“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,若有下次,不说蒋文才必死无疑,你便也不再是石家的女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