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流脓,弥漫着气味不明的粘稠汁液。
媞祯觉得有些恶心,拿绢子抵在鼻尖才上前一二,即便是模样被灰尘和血渍覆盖,也难看出他确实是一个曾经挺拔威武的人。听霍姐姐身边的良吉说,温钰对他的怨恨不仅仅是废去手足那么简单,甚叫人用粗重的铁棍活生生打断了八根肋骨,仅仅只剩一口气才罢休。
温钰不同以往的狠心她第一次眼观耳闻,心中有些颤栗。但尽管如此,被他祸害死的人终究回不来了,她的孩子也会不来了。即便看着他下场如此,满心依旧是愤恨的戚戚之意。
“孟献城。”她启唇唤道,很快就转了话锋,“不,此刻应该是称呼你为萧离吧。”
萧离听她这么说,冷笑连连:“你还是那么聪明,”却还是有难以查询的弑心噬骨的悲痛,“但也十分狠心,为刘温钰筹谋,你不惜以身设饵……引我中计。那把金刀,那枚伪装成香囊的腰牌,都是你。”
媞祯倏然一笑,若绰约之丽姿,话中字字如针,“襄王就没告诉过你么?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,尤其是漂亮的女人的话,身为细作如果连这点自觉都没有,又怪得了谁能?”
萧离猛地一抖,艰难的抬起头与她对视。其实最初她对他就像猎物,美丽鲜艳,虽然因贪好颜色而喜爱,但占比最多的还是因为他想要对刘温钰的报复,可渐渐的……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虚假的觊觎就成了真,直到在北麓关被呼延晏和一些说不清身份的人截杀,他还在担心她困在宫中痛苦难耐。
直到……直到……
直到他知道杜重诲的骠骑军突然反了,当事人手持却是手持他的金刀下令,他便知道是她诓骗了自己。巨大的心痛包围着他,从来没把女人放在眼里,然那心里的痛,却比身上的棍子和刀子还痛。
可他虚假的觊觎到最后也成了真,她又怎么能够这么狠心绝情呢?
他竟有一刻眼中含着希冀,“难道你就……”
一语未休便被打断,媞祯鄙夷笑了笑,“就什么?爱上你么?别傻了,棋主爱上棋子……这合适么?压根就不配。”又看了看他现在的样子,“现在更不配了。”
字字珠玑,听到此处,萧离唯觉自己胸口剧烈地起伏,像大海中狂湃的浪涛。然她的言语始终未有休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