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
年纪轻轻的身子,心态却已老态龙钟。在她父亲眼里,她是投靠襄王的祭品,在她丈夫眼里,她是收贿他父亲的棋子,两边人把她夹在中间,动一下都里外不是人。
曾几何时,他的喜与怒她都紧紧系在心上,无一不是为他说话。而至今日,那个人对她的心呢,除了夫妻名分尚在,全然脱胎换骨,成了一具陌生的躯体。
或许连名分也快名存实亡了。
可相比那日知道他觊觎媞祯的痛心疾首,缓了些日子她竟没有痛了,看多了众生相的婚姻总是参差人意,如今竟也能安慰自己适应一个没有心的丈夫。
但,抚上肚子,至少这个孩子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,到底两个人的牵挂只有他。
夜里议完事孟献城来了她房里睡下,几日里反反复复的事发,反而独处在一起真的无话了,二半夜,大概寅时三刻,他走得静悄悄,皮肉分离那一刻,心慌慌的跳。
还是没说一句话,埋没在被褥里,汩汩的叹息。
隔了十几日,天都是阴沉沉的,不见太阳,又逢雨水,潮湿的水汽一直透进骨子里。骠骑大营库外,人影站立如松,杜重诲得孟献城的令,将陶然巷的羯族武士一并收入囊中,只待他返程之日一举攻入。
而他呢,风声紧的时候,也难着家,正到后值库查看兵器,忽然一阵惊慌的声音踏步传来,“将军不好了,杜府失了大火!卫兵扑水扑了半个时辰还没熄,快烧到南书房了!”
最后一句话划过脑际,生生逼坠他凝眸。
南书房……
寒意从脖颈慢慢升起,一开始那种感觉只是一种预判,但迅忽之间,它突然物化了一根寒刺,深深直碜入肌肤中叫他动弹不得。
那是办公之地,更是朝中机密信件收搁之处,牵涉甚广,怎么偏这个时候起了火?按理那里四周无草无木,又沿湖近水,该是最不易兴火之地……
脑子扭转的一刻,顿时就变了脸色。济阴王一直耿耿于怀拿不住他的把柄,前阵子孟献城在他身上吃了瘪,如今去了关外,只怕心下还谋动着呢,难不成不是意外起火,而是有人蓄意纵火,要趁火打劫?真细想,要在这个时候给人钻空子,从南书房拿些什么告到皇帝面前,只怕孟献城还没返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