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叫奴婢给您送来些燕京特产的蜜饯。”又揉她的手,“您且安着心静养,孩子总会有的。等到出宫之日,奴婢会亲自来接应您,主子他很盼望呢。”
瞳孔倏然睁大,捏着拳头揣进被褥,苍白的两颊泛着异样的潮红。她早该知道的,引狼入室能有什么好下场,他纵然说得天花乱坠,还不是对她下了手,容不下她的孩子,难怪她反复思量不对劲,竟是忘了那个人。因为妒忌心,她的孩子居然死在那个异类手里,还大张旗鼓派人送蜜饯安抚她……那她的死去的儿子谁来安抚?
抵着一口气,狠狠才按捺住,看她脸色越来越苍白,斐雯一脸惶惶地望着她,“您别太伤心,主子说,杜夫人如今也有了身孕,您要是真喜欢孩子,就把夫人的孩子过继给您养也成。”
差些冷笑出来。孩子是什么东西,她没了,拿别人的补,不是让两个母亲都不痛快……这是什么阴间补偿……
她仰下身说不必,“你放心吧,我没那么想不开,比起什么痛苦,也没得在宫中的这些日子……让我心碎了,我只求离开。”
得她这一句,斐雯也就放得下,看着身子还虚,也不好多说话,总之把主子的意思交代清楚就够了。她徐徐欠身,心安理得地去了。
媞祯望着她的背,骂都不能骂一句,潇洒的来潇洒的去,毫无愧疚感。越是这样心里越憋着一股气,只不待一击必杀,她还得弱不禁风的在这儿躺着。
盯着樱红的帐顶,还是“和合童子”的花样,她闭上了眼睛,只愿这一切快快结束。
月光像是熔化的碎金,弥漫在满天靛蓝的阴云,天不连接的广阔,生出一种空旷的虚无,叫人心思惴惴不安下去。
那厢温钰缓缓垂下脸,看着塌上给孩子的备下的小衣,面色铁青。
一生孤苦,颠沛流离。几经风浪才寻得片刻安娱,总以为有了这刻,什么苦楚都能甘甜的咽下去,都可以咬牙坚持住,可这次怎么办?他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崩溃的临界,他的妻子,他的儿子,都成了他优柔寡断的牺牲品,他头一次觉得自己做错了,不该听信沈望舒的劝阻,没有在寿宴那日动手,如今皇宫的兵力都调了回来,他更是毫无落子之处了。
他恨大魏,恨皇帝,恨这个茹毛饮血的皇位。更恨他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