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皇帝有时候的决定真的很不明智,硬把他们拆散得天各一方,无异于逼他造反。好几夜里,他都睡得惶恐不安,恨不得直接杀进宫里。但是他不能不计较后果,不能意气用事做无谓的牺牲,这也不是媞祯想看到的结果。
忍字头上一把刀,十几年来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这把刀这么尖锐。
媞祯让他枕在她腿上,一下下捋他的头发,给予他安定的温度,“不要急,不要慌,沉住气,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们,但越舍不得你越得舍得。”
他抬头看她,深思愈发遥远,“其实宜和春园那日,我一点都不想答应你。”
她嗯了声,“为什么?”
“大概就是害怕有今日,害怕好不容易相守又被别人拆得远远的。”他原本沉静的眼眸也沾染戏谑之色。
媞祯道:“可这个世上除了你,我谁都不想要,我才不管你是怎么想的,从你回程的那刻,我就决定要粘你粘到地老天荒,你甩不掉的。”
“也许不是我,你会更幸福。”他有些落寞地说。
媞祯却不喜欢了,“可是你忘了我并不在乎这份安稳,难道你就舍得让我不得所愿,抑郁终生吗?”她有些质问的语气,“还是说你爱我的话是假的?”
他急着要起身辩驳,她却捂住了他的嘴巴,“不要想得太多,坚定的活在当下多好,世事总是易变,我只想要此刻美满。”
温钰嗯了一声,慵懒地用手指梳理着她凌乱的长发,渐渐她跟他脸贴着脸,“说些别的吧,我爹爹和哥哥好不好?”
“都好,岳父身体硬朗,兄长也升了官,还有霍舅父和霍姐姐,他们几天后也到长安了。”
“三妹妹呢?她那个摊子我觉得不妥,最近外面不大安全,她性子倔强未必把我的话放进心里,或许会听你的。”
温钰的动作顿了顿,想起那日的事芥蒂还在心里。良久,才轻叹着拍了拍她后脑勺:“我回去说她。一会让小厨房做些吃的,我陪你用些吧。”
这样美好的时光仿佛回到了以往在家的模样,有说有笑,明媚鲜亮的,仿佛天上的两颗星。品菜对酌,拨琴闻香,其实他俩的所擅的都有些对不上,但奇就奇在都能聊上两句,所为技术不足,诗书弥补,灵魂与共大都很难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