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探病。
可怜的公主一场风寒病了七八天,咳嗽发热总不见好,原是跟皇后在椒房殿一同住着,顾忌着伤寒传染,才挪移到了别处。媞祯来的时候,宫女正给她拿了被子垫身后,说是这样鼻子能通气。
郑娞闷了几天也着实无聊,见她来看她,又是高兴又是害怕,忙拿被子把脸盖上,让她离开,“我这模样可不好,回头传染给姐姐你怎成,姐姐还有孩子,可别被我弄坏了。”
媞祯不以为然扯她的被子,“听人说你鼻塞本来就不通气,再捂下去可真的别坏了,起来吧,我也闲得慌,想说说话呢。”
郑娞眼泪一把鼻涕一把,擤完了不好意思地对她致歉,“这可真苦恼,我总觉得拉着姐姐你在这儿不好,怕殿下怪罪。”
“人吃五谷杂粮,谁还没有病的时候,我身子走南闯北惯了,什么环境没待过。何况我在宫里受你照拂那么多,殿下只会觉得应当。”
俩人的教育从小就不一样,一个是动若脱兔的动,一个是静若处子的静。郑娞常常听媞祯说起外面的世界,如身毒的库玛丽女神、滇越的‘桑勘比迈’,还有沙州六月六晒腰腿,以往她也觉得女孩子在外头不好,可接触久了,反而觉得自己的见识和媞祯隔着一丈银河宽,身感自己受了十几年的束缚,像个标致的闷葫芦,不似她那么性情外露,说起话眼睛一闪一闪的。
倚着隐囊,尝了一口甜豆乳,霁颜悦色,“这几天我没过去,姐姐都在忙些什么?”
媞祯嗐了一声,“没什么,该吃吃该睡睡,都快懒虫显形了,幸好皇后常来瞧瞧我,有个伴说说话,总是容易消遣的。”她忽然感慨道:“皇后真是个亲切和善的长辈,一点架子都不拿,怪是陛下独宠,搁我是男的我也爱!”
郑娞捂起嘴来笑,“姐姐要是爱了,且不说陛下不饶姐姐,连殿下的心都愁化了,怎就美娇娘变成俏檀郎了呢?”
媞祯和乐一笑,“这不正应了一句古话,叫‘左拥右抱,齐人之福’。”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,“说起来从前上学的时候还真有个两头吃的,白日里姐姐妹妹牵连不断,到晚上就跟男相好风宿夜眠去了,那时得听知这个事,还惊得瞠目结舌,觉得不可思议,后来一个人说我见识短了,花柳街胡同就有鸭巷,不少有妻有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