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好不容易应付完这场戏,已是两三个时辰后。
温钰回到王府看到一片萧条的霁月望湘台,心中纳罕,左等右瞧不见,一问人影,才知是去秣香馆算年终大账。
这才回过味了,想起媞祯早上一副困困倦倦,却又不得不起床的模样。他问她怎么了?
她说:“年终汇结,好日子到头了,那可是小山一样的账本啊。”
每度年终,石舫各地的商铺都要把年营收支交给个地的掌事,再由各地掌事汇集,交接给属大舫的舫主,最后由舫主呈递到长安的总舫来。所以算账也不是算一家一户,而是无数家无数户,哪些歇业,哪些增值,都要一一罗列清楚。
什么叫出师未捷身先颤,就是每每看到桌上叠堆的文书,媞祯就会忍不住唉来叹去,四肢打抖,然后心尖跟爬虫似缠磨,最后仰头挣扎一会,陷入无尽的批改劳作中。
然她悲,亦有他人喜。肖选和淮安从馆中出来简直是身轻如燕,红光满面,两人相视而笑,“淮舫主一会儿去喝一壶?劳累了吧。”
“这敢情好,好好休整休整,明个给大老爷问安后,也该咱们老婆孩子团圆了!”
“可不是,每年这个时候我心都悬,密密麻麻的字看个几天几夜真是不行,八成是岁数大了。”肖选捋了捋袖口,“好在平阳是老阵地,只守城,不主攻,倒是您更辛苦些。”
淮安舒眉浅笑,“辛苦得值啊,想起从前那梁氏压人一头我就气得急,现在好了,姑娘叫我当主子,可不得好好干。如今姑娘又做了王妃,我还怕没有前途?”
肖选捋着山羊胡说是,慢慢有皱起眉头砸吧起来,“那现在长安的舫子是在姑娘手里还是在慎大爷手里?”
淮安啧了一声,“咱们家大爷哪里都好,就是这——”指了指脑子,“容易犯轴。所以大事还是落在曹休父子手里,小事给大爷,如今……你猜猜姑娘点了谁?”
“总不会请霍姑娘来吧?”
淮安说不是,“是三姑娘!”
肖选果然吓退了一步,“一个庶女掌权?”连忙摆手哀叹,“不是我说,大姑娘这回决定是不是草率了些?三姑娘的生母是薛姨娘……一个姨娘教养的孩子怎么能……”
不屑的掉头,“我是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