丝花。半边沐浴在晨光中,半边扎进潮湿的土壤。
“上回他跟我说起,原来我们见第一面起就已心悦互通,暗生情愫。”她腼腆道,“这回说开了,把婚事定下,我倒是去了一个好大的心结。”
哪里是少了个心结,分明是多了份极大的隐患!媞祯不大忍心打断她的遐思,只能蜻蜓点水似的提示,“孟公子好是好,可就是身份不明,出身不高,你毕竟是将军之女,低嫁总是要三思的,至少要托人把他祖上三代打听清楚吧。”
殷珠却是毫不在意,“将军之女又如何,该受得欺负也不会少呢,可见世事总难两全,每个人都有难处,像我这样的,看起金贵实则也没有几个把我放眼里的!至少夫妻间的感情是真的,他总不会向外人一样欺负我,只要对我好,其他我什么都不求。”
她低头叹息,“要不是袁中贯作祟连累了他,他现在也不至于连个明衔都没有,好在父亲也喜欢他的学问和文采,只要是有实力,黄沙总掩盖不过珍珠的光芒。”
媞祯暗暗想,要想法子阻止才好,可是又不能吐露实情给自己暴露了。想再疏导几句,府中的小侍女从角门上跑进来,到了亭子下仰脖儿往上拱手,“回王妃话,真定公这会子带人过来,已经到颂风谢玉斋了。”
自祭拜礼前做下“先君后父”的决定,呼延晏就跟王府很少来往了,说白了就是赌气,气温钰没有听他这个舅舅的决定,自作主张,甚至连温钰遇刺后也没得亲自过来,只是让底下人问候几句。
所以这回过来倒是很难得。
她偏过头嗯了一声,“把人招呼好,我一会就过去。”
殷珠扶着桌子起来,“我这会呆得也够久了,也该回去了,正我跟你一道走走,改日再来。”
俩人下了望亭,一道走到碧瑶湖的滴水下,遥遥见一抹杏黄色的身影在假山旁颤颤发抖,就近了几步,听殷珠嗳了一声,“汝阳公主?”
郑娞万分害怕地低着头,眼神忽闪忽闪的,斜也着一边,呼延晏如狼似虎的嗔视她,像极了一只正在觅食的野兽。
这俩人是老对家,一个恨她父亲害死女儿和下属,一个恨对方杀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,可实力参差下,郑娞对于眼前这个仇人更是一种处于弱势的畏惧,甚至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