间,震惊、伤心、苦涩、惊畏,齐齐涌了上来,翻涌五内。当年之事沈望舒心知肚明,既然媞祯能问出来,就说明他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。
沈望舒睁着眼眸,恬淡至空明,“有。”
听到说“有”,媞祯也没有什么好反问的,“为什么、凭什么”太苍白,而且时过境迁,追究更没有意义,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。
沈望舒想试图解释些什么“你也知道,刘温钰生性不爱权谋,也很厌恶权位纷争,可夺嫡是何等凶险的事,他的性情不狠,又对情意太过眷顾,本不该出生于皇家。”
媞祯不以为然,“从前是从前,现在是现在,何况皇位的吸引力那样巨大,就算温钰心里头想心如止水,骨子里觊觎皇位的野性也不会变,人总是随着境遇而改变的,不是吗?”
“是,情随事迁,你能跟他重续旧缘,我不意外。”沈望舒面色雪白,大概这份耳听目染的心凉,比媞祯大婚那日还要冷,他第一次觉得,自己也会嫉妒。
然而……真是枉然。
当年他觉得她年纪小不懂,想着总有一天长大了,还有说得清的时候,只是天不等人,人有别人等。
是他亲手把嫁衣脱下来,让给了别人。
思绪不停的回转,用尽了毕生的力气,才把神智拽回当下,“现在你打算怎么料理李睿一案?”
媞祯认真思量,“你需要南阳王的助力,我自然不会轻易妄动,就按你的意思,让袁中贯出局。只是袁中贯的死要怎么解释,还有袁中贯的动机……”
沈望舒一笑置之,心平气和,“亏心事做多了,总会有几个仇家,作为回礼,我会把其余事料理妥当。”
媞祯点了点头,眉心还是微微蹙了起来,似光洁丝绸上微曲的折痕,“士溪哥哥,如果你需要的话,还是让吴斌生给你看看吧。”
“钟老先生也在,我这些日子吃的药都是他托人送来了。”
钟老先生是吴斌生的师父,医术自然在其上,如果对于沈望舒的病情他都无可奈何,那就是十个吴斌生加在一起,也未必成事。
其实媞祯很想问他得了是什么病,究竟有经历了什么,可是望着满眼苦难的师兄,她总是很难提起痛苦,让他再回忆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