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慎直欲看到她无穷无尽的心底,似乎在某一刻跟霍夫人的影子完完全全重合在一起。
他微有哽咽,“母亲当年……不就是因为这口气才回到长安故地,最终招致杀身之祸的吗?父亲因为此事一直抑郁在怀,如今你也要跳进去……”
“父亲跟母亲就只有你一个孩子,你要是再出事,你让父亲怎么活?”
这般说也不是别无道理,媞祯之所以被霍家抱回去养,就是因为霍舅父怨恨石父没本事、没能耐,靠霍夫人出头经营,才让霍夫人替他应了劫数。
霍夫人去世,媞祯被抱走,石父这些年一直不好过,无时无刻不在煎熬,这些霍家看不到,媞祯看不到,只有石慎看得到。
虽然他只是个养子,与石家并无血缘,但一直以来,他的心是念着那个圆满和谐的家的。
可如今家散了一半,他很难过,几番在石霍两家周全,也没有什么起色,越是想着以前,他越心寒。
媞祯却不这么认为,“所以母亲当年做不到,便由我来做,安阳石氏的姓名,便自我而起再度辉煌。”
石慎双眼惘惘,还要再劝,却让媞祯先发制人顶了回去。
“还有两个时辰我就要走了,我不想跟你争辩什么,说到底,咱俩的性子就是天差地别的两类人,你主守,我主攻,说不到一块去,既如此倒不如不说。”
媞祯支手揉了揉眼,“我想闭目休息一会,大哥哥回去罢。”
又是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疏离,仿佛他跟她像水火不容的两界人。
可石慎永远都记得霍夫人去世那晚,媞祯可怜伶仃的模样,瘦小的身影跟一朵娇弱的菟丝花似的,让人心疼。
谁想离家七八年,脾气是越发冲,轻易他点不得。
能怪谁?
到底是他这个兄长却无所作为的结果,不能好好照顾小妹,是他的失职,又有什么脸面继续呵斥她不懂事呢。
只好垂着头姗姗离去。
看着他的身影,媞祯愈发叹气,虽说这个哥哥不是亲哥哥,但确实真心疼她的,为人又老实,到底心软吩咐央挫去打伞陪送,顺便也劝着他休息,不便再起身了。
虽是这么安抚,石慎终究还是赶着寅时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