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沈长歌此刻是不敢回头,方才城门口那一个对视已用尽他所有的勇气,他怕一回头就再收不回眼,收不住心!
在众人浩浩荡荡行了整整一日之后,车队终于抵到了郊外,人烟渐渐变得稀少,沈长歌命人将随行的送亲马车牵至步舆旁边朝倾城恭敬道:“公主,请下辇换乘马车,此后我们就要快马加鞭赶去南安。”
倾城闻言挪动身子,这才发现下半身已麻木几乎没有了知觉,刚刚在百姓面前为保王室体面,她一直正襟危坐,连动不敢动一下,此刻一动才惊觉浑身酸软,她用手扶住步舆的把手,强撑着站起身子,却在迈出脚步的那一刻一下踩空。
侍立两边的红玉和绿珠连忙伸手去扶,但倾城的嫁衣又重又长,她们俩竟都扶不住,眼看倾城即将栽倒在地,沈长歌突然一跃而起,在最后关头搂住了倾城的腰,倾城在他飞奔而来的那一刻突然就泪流满面,她情不自禁也将手紧紧抓住他的腰际。
这个拥抱是他们此生第一次亲近也是最后一次,倾城一时竟舍不得放手。
沈长歌知道南安接亲的特使都在,此时暧昧会影响倾城的清誉,于是他狠了狠心将她推开,而后立即跪倒在地:“公主恕罪!请公主上马车!”
倾城用力握紧自己的手,微仰起头,将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尽数逼回,而后踉跄着爬上马车,马车门缓缓关闭,沈长歌发白的指尖和泛红的双眼都被关在门外!
倾城自嘲一笑,这一关上,此后就是咫尺天涯,她在心中默念:“别了,我爱的人!”
一行人一路沿着官道疾行,所行之处都有探路官先行探路,禁军开道,驿馆也都是先行打点妥当,因此一路顺利,不到一个月时间就已出了北临地界。
前面探路的探子来报:“沈大人,再往前走不到十里就是风林渡!我们此次虽是行陆路,但还需绕过渡口。”
“知道了,再探!”沈长歌面色凝重道。
不知为何,一出北临地界,他莫名就有一种压迫感,总觉得有一种危险的气息正在接近,他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倾城乘坐的马车,倾城这一个月来再未跟他说过一句多余的话,他一边为她能够放下而欣喜,一边又因为她的疏离而痛苦。两种感情不断交织,折磨着他,他的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