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你你,你是谁啊?”
穆莺莺抬头望了过去,一个戴着玄色面罩遮住半张脸的男人,正坐在她头顶的老树干上。
凤眼睫尾染着三分倦色,鼻梁至下颌线利落如寒玉雕成。
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不一般,虽然穿着素色,阳光下却闪着珍珠般的光泽,袖口处露出半寸竹青中衣织纹。
草绿直裰领缘藏着寸许银丝回纹,腰间错金螭纹带扣,被树影揉碎成暗芒,那截未覆面罩的耳后肌肤,白得能照见幼时饮惯冰酪的非富即贵。
“你手中拿着的那颗是半夏。”
他悠闲地伸了个懒腰,转头慵懒地躺了回去,好像不在意这个小插曲。
穆莺莺在心里腹诽:
装什么神秘,待会从树上掉下来就有意思了。
言出法随。
身边的大树,忽然地抖了一下,穆莺莺有些奇怪地揉揉眼睛,这才发现周遭的地面好像在微微颤抖,杂草随着震动的幅度左右摇摆。
地震了?
哗啦——
从山顶部的树林同时飞出了一群惊鸟,不约而同地朝着山下飞去。
树上男子的脸色一变,犹豫片刻还是伸出手。
“不想死的话就上来!”
“什么意思啊?”
穆莺莺还没来得及反应,男人突然从树上扔下藤蔓,卷住她的腰身,将她拉至了树杈上。
动作粗鲁,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,导致她腹部重重地磕在了树枝上,疼得龇牙咧嘴,刚想要责问,就被他捂住了嘴巴。
“闭嘴。”
仅仅半分钟的时间不到,草丛中突然冒出一个黑影,在树下徘徊了两圈,穆莺莺定睛一看那是一只金底黑纹的老虎。
不同于寻常的是,它的花纹是倒着长的,复杂的金色花纹像是沾满墨汁的毛笔,在黑色缎面上勾勒出的,象牙白獠牙直抵下颌,尖端坠着淡黄色粘液,随着呼吸的节奏往下坠成细丝,在触地前又骤然缩回齿尖。
只是瞥了一眼,看到它那双向树脂一般粘稠的琥珀色眼睛,穆莺莺便惊出了一身冷汗,若是刚才再停留几秒。
那一对尖锐的獠牙此时会不会已经刺穿她的脖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