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七道,他默默数着,正好对应张起灵离开的十年加上吴邪等待的七年。
\"沙海计划的时候,\"吴邪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,\"每次我快要撑不下去,就会划一刀。疼痛让我清醒,也让我感觉他还活着。\"他苦笑了一下,\"很变态是吧?\"
解雨臣轻轻摇头,也卷起了自己的左袖,露出手臂内侧几道细长的疤痕:\"地下三十米,氧气不足,黑瞎子为了让我保持清醒,给我讲了个特别冷的笑话。我气得想打他,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最后只能用指甲掐自己。\"
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,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深藏的痛楚。
\"那十年\"吴邪的声音有些哽咽,\"没有他的十年,我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怪物。\"
解雨臣望向远处:\"至少你等到了他。有些人连等待的机会都没有。\"
庭院里陷入一片沉默,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。吴邪的目光穿过葡萄藤,望向雨村连绵的青山,那里有张起灵常带他去散步的小路。解雨臣则盯着院角的梨树,去年春天黑瞎子曾在那棵树下吻过他。
不知不觉间,两人的眼眶都湿润了。那些刻意遗忘的黑暗记忆如潮水般涌来——
吴邪看见自己在昏暗的房间里,面前摊满了汪家的资料,手中的刀片闪着冷光,血珠顺着手腕滴落在图纸上,他却感觉不到疼,只有一个执念在支撑着他:接张起灵回家。
解雨臣则回忆起那个阴冷的墓室,黑瞎子挡在他面前,墨镜后的眼睛不知是否还看得见,却还在开着玩笑:\"花儿,我要是死了,记得给我烧点有意思的书\"而他只能拼命摇头,指甲深深陷入皮肉。
一滴泪水无声地滑过吴邪的脸颊,落在他的手背上。紧接着是第二滴、第三滴他咬住嘴唇,不想哭出声,但肩膀已经开始微微颤抖。
解雨臣也没有好到哪里去。他的泪水安静地流淌,打湿了胸前的衣襟。那些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的恐惧和绝望,原来只是被埋藏在了心底最深处。
就在两人沉浸在各自的回忆中时,院门被轻轻推开了。张起灵和黑瞎子一前一后走进来,手里提着大包小包。当他们看到廊下泪流满面的两人时,同时僵在了原地。
张起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