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扯了扯田恒那件不太整洁的蓝布衫,匆匆往客栈外赶去。
肖花兰驾来的是辆檀木雕花马车,车辕上挂着鎏金铜铃,林彦秋望着那高头骏马扯动缰绳的鬃毛,暗自将它与京城那位盐商独子的赤金鞍辔坐骑相提并论。
这女人所乘之车,向来偏好威仪。
待马车停在桑木长阶前,肖花兰从车内探出裹着藕荷色云肩的手腕,指尖轻叩青石地面:“林彦秋你与我同乘,这位想必是田大人吧?烦请移步另一辆厢车。”
她说话时语调沉稳如击磬,田恒竟半分违拗之意也无,反倒微微颔首致意。
踏入马车的一瞬,田恒透过半开的车窗,窥见那身藏青纱褙子下系着的玉环带,心下暗忖:莫非这就是传闻中与和信银号关联极深的女东家?
林彦秋打量着肖花兰,只觉她往日轻佻尽敛。方才她那般肃穆的气度,竟叫他一时失神。车厢内,他仍盯着她的云鬓花黄。
如今她身着月白比甲,将齐肩的鸦青发挽作堕马髻,仅以金丝攒珠松松挽住。面庞未施朱砂黛青,仅点了一抹朱砂口脂,竟添了几分端凝。
肖花兰被瞧得耳根微赤,伸手轻戳林彦秋腰侧:“傻呆子,看什么?”
林彦秋摇头叹息:“女子,怎会变如此之大?”
肖花兰慌得伸手抚面:“可是妆容失当?”
林彦秋面色凝重,沉默片刻,忽指了指驾车的马夫。
肖花兰轻嗤:“放心,这马车隔间以湘妃竹制就,莫说言语,便是风声也透不进去。”
林彦秋喟然长叹:“罢了,说罢。往昔在我眼中,你如朝霞映雪般娇艳,恰似骄阳下灼灼玫瑰。而今这般装束,加上方才那番气度,竟似清夜寒梅,五步之外皆能觉其冷意。”
肖花兰听罢才算是放下心来。
气度改变罢了,不觉暗自欢喜,却仍是轻嗔薄怒地翻了个白眼,作势推了林彦秋一把道:“你当真不喜欢我这身打扮?”
“那可由不得你!我在外行走江湖,素来如此。”
“面上若不冷些,那些不识相的蝇营狗苟之辈,便要成群结队地往跟前凑。”
“着实烦人!”
“唯有在你面前,才……”
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