屏风后传来算盘珠子清脆的声响,伴随着张思含混的吟哦:“《千里江山图》里烟波浩渺,倒像是蜀中这锦江春色”
林彦秋望着窗棂透进的月光,指尖不自觉摩挲着雕工古拙的玉佩。
暮春时节,锦官城的飞云客栈大堂里透进斑驳光影。林彦秋身着藕色葛衫,正与两位青楼女子对弈,腮边玉坠随着棋子落盘微微颤动。突然闻得脚步声由远及近,青石板地面上的布鞋声错落交杂。
起身时才发现,青楼女子的素帕正被一双紫金皂靴踩得褶皱。
“墨卿兄,这围棋局岂不比公牍要紧?”
来者身着绛纱公服,腰间玉带钩悬着牙牌,身后簇拥着穿皂色直裰的书办。林彦秋正欲起身施礼,却见阿月已起身裣衽,素手轻挽云鬓间垂落的珠串:“这位大人莫非是林公子的上司?奴家姊妹从京师梨园来此,正巧与林公子月下论棋。”
阿月递上帕子时,鬓边玉步摇轻颤,娇声软语如春水涟漪:“大人果然贵气逼人,气宇轩昂。”
林彦秋含笑置手于袖中,目光扫过阿池眼中透出的嫌恶。那刘坤面上已泛起微醺之色,手中折扇轻拍虎口:“哦?京师梨园?”
“正是。”
阿月递上帕子时,指尖轻触刘坤手背,“奴家姊妹原是学艺未精的雏儿,离了师门便恐连教坊司都难进。”
说罢竟盈盈拜倒,额前垂下的流苏扫过青砖地面,“还望大人日后多多提携。”
飞云客栈前厅内,刘文远身着绯色官袍,腰间玉带钩悬着牙笏板,正负手而立。透过雕花木窗望去,阿月身着藕色纱襦,下裳绣着蜀葵纹样,正轻挽云鬓对镜梳妆。那阿池则斜倚在花梨木长案旁,半卷着的梧桐琴匣透出檀木香气。
“堂堂州判,怎会败给这等女子?”
刘坤手中折扇轻敲虎口,喉结滚动间已泛起绯红。阿月闻声回眸,手中的麝香铜镜反射出微光,竟将那刘坤迷得失了神态。
只见她半蹲身作态,莲足轻踩在青砖地上,半露的藕臂似惊鸿一瞥:“大人莫非觉得奴家这把檀木梳子”
话音未落,腰肢已若游龙般贴近,手中却暗捏着半截碾碎的首乌。
阿池顺着窗棱比了个手势,趁机拽了拽林彦秋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