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文杰此番入京,终是选对了道路。桐城之事,竟牵扯至朝堂。
汪大人将赴御史台,江南道本地派在这场风波中,遭受重创。谁又能料到,这场风波竟源于一位正六品的县丞呢?
整个桐城官署,从上至下,从知府到县丞,竟有三十余人涉案。
“祝文作为前任兵备道,现任县丞,难辞其咎。”朝堂之上,那位大人的话语掷地有声。
李文杰轻叹:“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啊!”前排的师爷陈军闻声,回首一笑。“李大人,马上就要过大桥了!”
李文杰直起身,推开轿帘,望着波涛汹涌的江水,江风拂面,心旷神怡。
而方裕同带来的消息,却沉重异常:“汪大人被锦衣卫带走调查,现在查实的赃款,至少六百万两。樊鹤已经疯了,攀咬了一个又一个。桐城五大衙门,一共牵扯出将近四十人。刘检是齐大人的门生,是他把文书送上去的。好在,大部分被牵连的人,都是汪大人在桐城时期提拔起来的,如今大多在六部和翰林院养老,可惜都无法善终了。”
方裕同的语气沉重,意思再明白不过,这场风波已然无法掩盖。
祝文总算是明白了,为何董老爷子也镇不住了。
折扇轻合,祝文缓缓起身,拂了拂素色蟒袍上的浮尘。官厅外的梧桐叶簌簌飘落,如他心中残存的几分温吞希望。案几上的汝窑茶盏泛出一圈圈涟漪,映着半旧的绫罗帐幔,竟比这秋日的天光还要幽晦几分。
“事已至此,也只能听天由命了。”祝文踱至窗前,斑驳的窗棂投下嶙峋光影,将他斑白的鬓发映得愈发沧桑。“现下只看江南道台如何定夺。”方裕同轻咳一声,指尖摩挲着手中玉佩,那羊脂玉面透着几分温润,恰似他此刻谨慎的权衡。
“前番桐城之变已如惊雷破空,如今江南道的局势,怕是要掀翻整座金山寺了。”方裕同的眼神掠过侍立在侧的书童,那少年身着月白长衫,腰间佩着牙笏板,正恭恭敬敬捧着宣纸手折。
“董仲达究竟是何意?”祝文轻抚着紫檀木扶手,古铜色的鎏金麒麟钮映着他微蹙的眉心。“此子倒是豁达,托我捎来句话:雄鹰既欲凌云,便当振翅九霄。”
方裕同的嘴角牵起一抹涩笑,手中折扇的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