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下究竟犯了何错?”他暗忖,那玉色月白的中衣下襟被晚风掀起半分,露出内里金线绣纹腰襦。
“这位陈姑娘说啥呢?不会是在嗔怪咱是牛皮藓膏药罢?难为兄弟了哈。”赵彭程兀自打趣,全然不知方才陈姑娘的嗔怪实则缘于他带了自己一路。
“或许是月信将至,心情乖戾,言辞才失了分寸。”林彦秋随口编排,赵彭程闻罢连声称是:“难怪舒窈连马车都不愿坐,原来是有这等故事。”
待二人登上雕花檀木马车,陈舒窈已敛去大半愠色,却仍蹙眉质问:“你方才与赵彭程嘀咕甚事?莫不是在盘算如何算计姐姐?”
林彦秋苦笑着拱手:“不敢不敢,只是胡诌了几句月信将至的谬言。”
陈舒窈闻言,朱唇微张,露出一截凝脂贝齿,仿佛要将那句“小流氓”咽回腹中。
须臾,纤指轻点林彦秋青衫襟前,嗔道:“小小贼!坏死了也。”
此刻春光映照下,她竟活脱脱像个豆蔻年华的少女,眉目间洋溢着十八九岁的娇憨。
林彦秋正出神,陈舒窈已羞赧地别过脸,旋即噗嗤笑出声来,恰似春日枝头新绽的樱桃,带着三分羞涩七分娇憨:“小贼,还愣着作甚?快扬鞭赶路!”
马车再度辚辚启动,陈舒窈轻推车窗,让晚风携着槐花香漫过面颊。待气息稍宁,她轻启檀口:“既认了这声姐姐,总要有所表示。待你回桐城上任,姐姐赠你一匹好马,鞍辔俱全。”
林彦秋闻言失笑,青衫下摆被晚风掀起金线绣纹:“区区一匹马倒不算甚,只是在下这点身家,怕是养不起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。”
陈舒窈杏眼微瞪:“这可是姐姐前年在潞河草市淘来的宝驹,现下闲置在庄院里,你只管牵去,草料银钱自有公家支应。”
林彦秋原本欲婉拒,见陈舒窈坚持,面色微沉:“不必了,自古君子不夺人所爱,何况在下素来清贫惯了,这等厚礼实难承受。”
说罢将腰间玉佩上系着的绦纹穗子绕了三匝,眼底掠过一抹寒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