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谷底,冰冷刺骨。
好一个太子殿下!当初派遣鲁青、周伯批去清水县搅风搅雨时,何曾与本官这个南阳郡守打过半声招呼?
如今出了这等弥天大祸,要行此灭绝人性的恶举,便将这口黑锅,这滔天罪孽,尽数压到本官头上了!
他只觉得胸中一股郁气翻腾,堵得他几乎喘不过气,偏又发作不得。
“下官……下官明白了。”闵年深深垂下头,掩去眼底深处的愤恨与绝望,声音低不可闻,“下官……这便去安排。”
太子姬越冷冷注视着闵年仓皇失措、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,俊朗的脸上没有半分波澜,眸光却愈发幽冷。
哼,这个闵年,果然不是个全然听话的奴才。
看来,这南阳郡,也该换个更识时务、更懂得为主分忧的郡守了。
与此同时,平江村。
此刻的村落,早已不复往日鸡犬相闻的景象,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之中。
秦书早已依照先前部署,将整个村子严密封锁,所有出入要道皆有他组建的乡勇层层把守,真正做到了水泄不通。
他负手立于村口临时搭建的简陋望楼之上,目光平静地投向不远处那个面色惨白、神情复杂的清水县令周伯批。
“周大人,”秦书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戏谑,“身为一县之尊,太子殿下千叮万嘱的差事,那二十名‘阴年阴月阴时’的女子,可都寻齐了?”
周伯批闻言,脸色骤然一僵,本就因鲁青之死和丹痧疫而沉重不堪的心情,此刻更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苦涩与窘迫。他下意识地避开秦书那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目光,艰难地垂下头,声音艰涩沙哑。
“尚……尚未……”
秦书挑了挑眉,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那笑容却不达眼底。
“哦?既然连太子殿下最为看重的事情都未能办妥,周大人怎地还有这般闲情逸致,日夜守在本官这平江村外,莫不是担心本官处置不力,要亲自指点一二?”
这小子,得了便宜还卖乖!若非为了……
周伯批心中暗恨,但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。
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秦书,那双布满血丝的眼中,竟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