剧烈的喘息让伤口渗出的血在青砖上晕开。
伽蓝被两名宫女搀扶着走来,九霄箜篌彻底破碎,只剩焦黑的琴身被她死死抱在怀中。她的嗓子肿得几乎说不出话,却固执地比划着手势——远处,八名击鼓的女子尸体横陈在鼓台,手中仍紧握着浸透鲜血的鼓槌。
苏念辞蓬头垢面,素白官袍成了沾满硫磺的破布,腰间的火药囊早已空空如也。她颤抖着展开一张皱巴巴的纸:“陛下城内存粮仅够三日,井水浑浊无法饮用,伤员已占去半数可用人力。”狼毫笔不知何时丢失,她的指甲缝里还嵌着未干的墙灰。
楚墨尘倚着歪斜的了望塔,脸上缠着粗布条止血,仅剩的半片镜片摇摇欲坠。镜光微弱地闪烁:“暗卫传来消息,四国正在商议分赃。但他们随时可能卷土重来。”她突然剧烈咳嗽,指缝间渗出的鲜血滴在镜面上,晕染了敌军营帐的投影。
慕容卿璃握紧手中的断剑,剑尖挑起一块敌军的狼旗残片。“传令下去,拆了我的寝宫,用木料修补城墙。”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张逸风,即刻清点可用马匹,去周边郡县征集粮草;伽蓝,组织乐师收集可用乐器,鼓舞士气;苏念辞,带人净化井水,研制草药;楚墨尘”她望向远方低垂的乌云,“继续监视敌军动向,同时散播和融援军将至的假消息。”
张逸风挣扎着起身,却因失血过多险些摔倒:“末将定不辱命!”她翻身上马,带着仅剩的二十名狼骑扬尘而去,身后扬起的尘土中,隐约可见几缕未干的血迹。
伽蓝跪在鼓台废墟前,颤抖着抚摸着战鼓上的裂痕。她突然扯开衣襟,撕下内衬布条,将散落的鼓槌重新捆在一起。沙哑的嗓音惊飞了檐下的寒鸦:“拿碗来我要用血调音!”
苏念辞带着民夫来到井边,将收集来的木炭、细沙层层铺入木桶。“过滤三遍,再加入艾草煮沸!”她的手掌被粗糙的木桶磨出血泡,却仍在指挥众人,“伤员的伤口要用盐水清洗,快!把我的官袍也撕了做绷带!”
楚墨尘站在残破的了望塔顶,将破碎的镜片重新拼凑。镜光时而明亮,时而黯淡:“东夷水师在修补战船,北漠骑兵在锻造新的马刀”她突然顿住,镜光中闪过一抹异样,“西戎与南蛮起了争执!他们在争夺战利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