镜面映着她的倒影,与他的面容重叠。
慕容卿璃饮下这口混着四人温度的酒,只觉甘美入脾,直抵心魂。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,惊起的金蝶群聚成“百年好合”的纹样。她知道,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,只要这四人在侧,便能如这情网树般,根脉深固,枝叶长青,在双国的土地上,开出永不凋零的同心花,结出永不断绝的共生果。
情网树在夜风中轻轻摇曳,金叶与银枝相击,奏出清越的和鸣。慕容卿璃靠在张逸风的肩头,听伽蓝的琴、苏念辞的诗、楚墨尘的心跳,忽然轻笑出声——这人间最圆满的事,不过是得遇知己,得逢爱人,得成大事,而她竟有幸,得此三者,皆在怀中,皆在眼中,皆在这坛永不干涸的五德酿中,永远芬芳,永远鲜活,永远照亮着双国的长夜,与他们的余生。
慕容卿璃闭眸轻嗅酒香,忽觉肩头的张逸风肌肉骤然紧绷。她抬眼望去,见北疆牧民们正推着载满礼物的木车驶来,车辕上绑着用狼尾草编的同心结,每根草茎都沾着雪域的月光。“这是俺们族的‘狼心聘礼’!”为首的老牧民掀开毡帐,露出里面叠得齐整的兽皮婚书,“每道狼爪印都是俺们对陛下的承诺!”
伽蓝的琴弦忽然跳出北疆长调,与中原的丝竹、粟特的胡笳、大食的手鼓应和,竟成了婚礼的进行曲。苏念辞从袖中取出五枚金叶书签,分发给围观的孩童:“此乃‘同心签’,一面刻着四国文字的‘爱’,一面绘着情网树的年轮。”孩童们欢呼着将书签别在衣襟上,跑动时金叶相撞,发出细碎的清响,恰似情网树的私语。
楚墨尘的护心镜突然发出蜂鸣,镜面上浮现出暗卫司的紧急密报。他快速扫过字迹,寒刃却在收鞘时故意露出半寸——刃身上新刻的“卿”字与狼首、胡琴、狼毫纹样缠绕,竟成了独特的婚纹。“镜界余孽在西境布下‘记忆迷障’,”他附在慕容卿璃耳边低语,“但他们不知道,情网树的根系已将迷障转化为‘共生梦境’。”
慕容卿璃轻笑,取出双鱼玉佩悬在情网树枝头。玉佩微光所至,牧民的兽皮婚书、商队的琉璃彩灯、太学的竹简贺词,皆浮升至半空,与五德酿的酒香交融,显化出“五族同辉”的巨型光轮。张逸风见状,兴奋地拍着大腿:“陛下快看!这光轮像不像某当年在北疆见过的极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