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忽然想起七年前雪夜,也是这样四个人,用身体为她挡住刺客的刀光。那时她以为,权力巅峰注定孤寒,却不想这一路行来,竟在每个人眼中看见了银河。张逸风的粗粝守护,苏念辞的温雅陪伴,楚墨尘的沉默坚守,伽蓝的隐忍深情,如四根支柱,撑起她从未敢奢望的温暖。
“陛下。”楚墨尘的声音打破寂静,他走上前,将披风轻轻披在她肩头,手指触到她发梢时迅速缩回,“夜深了。”慕容卿璃抬头看他,却在他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,与情网之树的影子重叠在一起。远处传来伽蓝的胡琴,这次奏的是中原的《长相守》,却混着粟特的离调,竟成了全新的曲子。
她伸手按住胸前的玉佩,感受着四人的体温般的纹路。原来最牢固的情网,从来不是编织于天地之间,而是在人心深处,由无数个眼神、无数次守护、无数句未说出口的话,细细密密地织就。风停了,双子星重新明亮,其中一颗闪烁着四种光芒,像极了他们四人的眼睛。
慕容卿璃唇角扬起的弧度染着暖融烛火,指尖轻轻拂过腰间双鱼玉佩,转身时衣袖带起的风让廊下铜铃发出细碎清响。张逸风的鼾声忽然停了停,胡茬蹭过鹿皮帕发出沙沙声,却在她回望时又假装睡去;苏念辞慌忙合拢书本,书页间的玫瑰花瓣飘落在地,他耳尖的红意比花瓣还要鲜艳;楚墨尘的护心镜在月光下闪过冷光,却在她走近时微微侧过身,用肩膀替她挡住迎面而来的秋风;伽蓝的胡琴弦上银铃轻颤,与他喉间未哼完的曲调形成奇妙共鸣。
殿内烛芯“噼啪”绽开灯花,将四人影子拉长在青砖地面。慕容卿璃踏着自己与他们交叠的影前行,看见张逸风的影子握着大刀却虚虚护着她的头顶,苏念辞的影子捧着书卷却半步不离她身侧,楚墨尘的影子手按剑柄却始终挡在风口,伽蓝的影子怀抱胡琴却指尖虚虚护着她的袖角。这影子的画卷里,有北疆的风沙、太学的墨香、暗卫的冷月、胡琴的晨露,交织成比任何锦缎都要珍贵的织锦。
“陛下可曾见过皮影戏?”苏念辞忽然开口,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,“匠人手中的皮偶能演绎千般故事,却始终被一根线牵着。”他弯腰拾起那片玫瑰花瓣,夹进随身的《情网经》,“臣等便是陛下手中的线,纵有千般姿态,终究……”终究什么,他没说,耳尖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