酉时三刻,御书房的炭火烧得噼啪作响。慕容卿璃看着案头堆积的贺表,其中撒马尔罕国王的贺表里夹着片雪绒花干花,于阗国王则送来了刻着五人名字的玉石镇纸。张逸风斜倚在圈椅里,铠甲随意地扔在脚边,正用弯刀替她切蜜糕。
“小心切到手。”她出声提醒,却晚了一步——刀刃划破他指尖,金色血液滴在蜜糕上,竟开出细小的共生花。苏念辞的鳞片立刻飞来止血,却被他笑着挥开:“不妨事,陛下尝尝这带血的蜜糕,可是臣的独门手艺。”
“胡闹。”她佯装生气,却接过蜜糕咬了一口,甜味混着铁锈味在舌尖散开,竟生出奇异的温暖。艾尔迦忽然抱起琴,用波斯语唱起一首情歌,歌词被苏念辞的鳞片翻译成中文:“你是我眼中的星,我是你脚下的土,星与土共生,便是永恒。”
楚墨尘不知何时站在窗前,链刃在夕阳中划出优美的弧光,正在替蓝夜雕刻冰滑梯。冰屑飞溅间,他后背的冰晶疤痕映着晚霞,宛如一幅流动的星图。她忽然想起初见时,他总藏在阴影里,如今却能站在阳光下,与他们共饮暖炉旁的酒。
“五年了。”她轻声道,指尖抚过御案上的《永劫共生录》,书页间夹着无数鳞片书签,每片都记录着他们的故事,“朕还记得,第一次见张将军,他浑身是血,却把最后一块糖糕塞给朕。”
“臣也记得,”张逸风放下弯刀,握住她的手,掌心的老茧擦过她的指尖,“陛下那时眼神倔强,像只受伤的小兽,却偏要装出威严的模样。”
“陛下刚登基时,总在深夜独自批奏折。”楚墨尘转身,链刃轻轻叩击暖炉,“有次臣替您添炭,看见您在烛泪里写‘孤’字,笔迹被泪水晕开。”
“臣那时就想,”艾尔迦放下琴,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角,“若能让这抹孤影成双,便是臣此生所求。”
苏念辞的鳞片忽然聚成一只凤凰,停在她肩头:“陛下可知道,‘卿璃’二字,在鳞片共鸣中是什么意思?是‘光与影的共生’。”
她看着他们,忽然明白,原来命运早有安排。她是光,他们是影,光因影而立体,影因光而存在。这五年的血雨腥风,不过是为了让这束光更璀璨,让这片影更坚实。
亥时正,太液池的冰面已结上薄霜。慕容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