卯时初刻,南疆蛊虫谷的共生树已亭亭如盖。慕容卿璃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树叶,叶脉间流动着五种颜色的纹路——赤橙黄绿蓝,分别对应着凤凰血、金色血、波斯血、冰晶血与冰蟾血。蓝夜蹲在枝头,背部鳞片折射出彩虹,与树下嬉戏的孩童们腕间的鳞片手链交相辉映。
“陛下,这是今年的第一片共生叶。”苏念辞递来用鳞片封存的叶脉书签,“臣在叶脉里藏了《诗经》与波斯古经的片段,待树叶风干,文字便会显现。”
她指尖抚过叶片,感受着五种血液在其中的流动韵律,忽然想起五年前那个暴雨夜,她在玄武门接过张逸风递来的半块糖糕,那时的他铠甲染血,眼底却燃着永不熄灭的光。
“该回皇城了。”张逸风的声音打断思绪,他已换上便装,中衣袖口露出她亲手绣的共生图腾,“巧儿说,您最爱吃的糖蒸酥酪,御膳房备了整整三笼。”
“将军莫不是想把朕喂成太液池的白鹅?”她轻笑,却在看见他小臂上新增的伤疤时,笑意凝固。那道伤疤呈蜿蜒状,像极了当年他替她挡住的那道蛊虫抓痕。
申时初,皇城朱雀门笼罩在金色烟岚中。三十六名波斯舞娘跳起旋舞,裙摆上的鳞片与苏念辞腕间的透明鳞片共鸣,在地面投射出五洲四季的光影:撒马尔罕的雪、于阗的玉石河、中原的桃花、南疆的蛊虫花、波斯的星象仪。
“陛下,和平钟已就绪。”楚墨尘的链刃缠着红色绸带,那是南疆百姓为他系上的平安符,“铸钟的铜水,融了十二国的兵器残片。”
她点头,目光落在钟体中央的五芒星共生印记上。当她的凤凰血、张逸风的金色血、苏念辞的波斯血、艾尔迦的冰晶血、楚墨尘的冰蟾血同时滴入,钟体竟发出龙吟般的共鸣,声波掠过护城河,惊起成片的锦鲤,每尾鱼的鳞片上都映着“永劫共生”的字样。
“这是万民之心。”苏念辞的鳞片在半空聚成千万只蝴蝶,每只蝴蝶的翅膀上都刻着百姓的祈愿,“陛下听,他们在唱《共生曲》。”
远处传来孩童们的歌声,混着波斯琴与中原编钟的旋律,慕容卿璃忽然湿了眼眶。她想起登基首年的祭天仪式,那时的她孤身站在天坛,只有风声陪伴;而如今,她的身后站着四人,还有天下百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