卯时三刻,胡商坊的琉璃瓦顶凝着霜花。慕容卿璃踩着张逸风的脚背跃上烛台,替十二国烛火换上南疆冰蟾油膏。他铠甲下的中衣露出一角,上面绣着她去年赐的忍冬纹,针脚细密得像他看她时的目光:“陛下当心霜滑,昨夜暗卫回报,有三起蟊贼趁寒作案。”
“将军何时兼了大理寺卿?”她用银簪拨弄烛芯,火苗跃起的刹那,映出他耳尖未褪的薄红,“昨夜谁把朕的暖炉放在烛台底座?害得巧儿以为进了温泉行宫。”
“许是白鹅驮去孵蛋的。”他嘴硬地别过脸,却在她跳下烛台时,伸手虚扶她腰际,铠甲护腕擦过她袖间的凤凰纹,“臣的铠甲比暖炉管用。”
苏念辞的轻笑从石桌旁传来,他往《永劫共生录》上呵了呵气,笔尖在霜花未凝的宣纸上疾走:“卯时一刻,张将军耳赤如胡萝卜,盖因陛下提暖炉事。”鳞片在他腕间泛起微光,自动烘干墨迹。
艾尔迦晃着新得的青铜暖手炉凑过来,往她发间别了朵波斯引进的雪绒花:“撒马尔罕的商人说,这花叫‘永夜之星’,能在极寒中开出星辰般的花瓣。”他用波斯语在她耳畔低笑,“就像陛下在臣心底,永远燃着不熄的火。”
楚墨尘的身影忽然从檐角坠下,黑衣裹着几片雪绒花瓣,掌心托着个刻满星象图的银盒:“陛下,波斯商队送来急件。”打开盒盖时,里面躺着枚镶嵌蓝宝石的戒指,戒面刻着波斯文“艾斯特拉”,“撒马尔罕国王求娶,说这是能召唤星辰的婚戒。”
她指尖抚过冰凉的蓝宝石,忽然想起三十章艾尔迦在密道里印下的波斯吻礼。目光转向张逸风,他正用缠着绷带的拇指摩挲她落在烛台上的银簪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像极了二十章圣火爆炸时,他攥着毒箭的模样。
“念辞,”她转身时烛火轻晃,张逸风的手立刻护住她腰际,“替朕回书,就说凰朝天子只与山河联姻。伽蓝——”
“臣在。”艾尔迦单膝跪地,吻了吻她指尖的凤戒,“已让商队送去中原的《九九乘法表》,附言‘星辰可算,真心难量’。”
“墨尘,”她看向楚墨尘手中的银盒,“把戒指熔了,给胡商坊的孩童们打造成平安锁。”忽然注意到他耳尖挂着的霜花,“昨夜又巡了整座皇城?”
“臣习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