吾地说“社团活动多”“想买专业书”。攥着多出的那笔钱,她变着法子塞给梁平——有时是藏在他书包里的超市购物卡,有时是假装“买多了”硬塞给他的餐券,甚至有次直接把现金夹在他借的教材里。
可梁平每次都像躲烫手山芋般避开。记得某个深秋傍晚,林小满在教学楼后的梧桐树下拦住他,将厚厚的信封塞进他掌心:“就当是我借你的,等你以后”话没说完,梁平已把信封重重塞回,转身时带起的风卷落几片枯叶。“我说过了,我不欠任何人。”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,却在走出几步后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抽噎声。
后来林小满学聪明了,改送些实用的东西。她买了新的拳击绷带悄悄放在他储物柜,又在寒冬给他织了条藏蓝色围巾。梁平望着围巾上歪歪扭扭的针脚,喉咙发紧,最终还是把围巾叠好放进抽屉最底层。深夜打工回来,他摸着冰凉的围巾,想起妹妹化疗掉光头发后,也总爱用毛线笨拙地编织小物件。
最让林小满心碎的是那个暴雨天。她冒雨跑到拳场,看到梁平被对手打得口鼻出血,却仍像头困兽般死死咬住对方不放。比赛结束后,她颤抖着掏出准备许久的银行卡:“梁平,这些钱可以给你妹妹”话音未落,梁平突然攥住她的手腕,指节泛白:“我说过别管我!你以为这些钱就能改变什么?”他眼中血丝密布,混着雨水的血珠滴在她手背,烫得她眼眶发红。
直到毕业那天,林小满收拾宿舍时翻出未送出的情侣手表,表盘上的日期永远定格在梁平生日那天。楼下,梁平拖着破旧行李箱匆匆走过,始终没抬头看一眼那扇亮着灯的窗户。她握着手表在原地站了很久,最终将它和那些未说出口的心意,一起锁进了回忆深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