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。
崔景湛并未答话,他用下巴指了指长桌上的那沓信纸。顾青拿起信纸,一页一页细细看完,心下了然。
可还是不够。
“纵使马鸿飞改了习惯,不再用色泽的字眼,改用位置,这也不能证明什么。”顾青眸中多了几分探寻。
“本使去过偏殿,那两个酒壶,光线昏暗时,确实易瞧错。再加上,那个冰芝小宫女,第一次提到天青色时,白兰错愕的面容……”崔景湛面上露出孩童般的笑容,他身子微微前倾,故意停顿了几息,得意地盯着顾青,“你信了?若我说,其实我是猜的呢?”
顾青不由得瞪大了眼,他来不及分辨崔景湛哪句真,哪句假,长桌后的人影自顾自念叨起来:“猜对了,大功一件。如今还能帮白兰看清他的真面目,属实痛快。”
“若是错了?”顾青眸色凝重起来。
“猜错了,那个姓马的多挨顿打而已。”崔景湛面上有些不悦,他瞧着顾青眸中隐约带了责怪之意,不再看顾青,兀自别过头去,掏出他的乌金柄匕首,把玩起来。
顾青心里头涌起好些复杂的意味。
他本想道歉,还有说上一句多谢。方才在酿酒工居所,险些口不择言,痛骂崔景湛,是崔景湛急中生智,逼退了他。可眼下,他不知究竟该说些什么才好。
良久,顾青轻缓道:“这同幼时打架不一样。若是出了人命,有人追究起来,你也难逃……”
“没有什么不一样!”崔景湛倏然大怒,他将匕首狠狠插入长桌里,“本使自有分寸。”